敏姐帶來個男生來,一般這個場合帶來的多半是男朋友。

林夏仔細打量著這個靦腆的男生,他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在介紹自己的時候,他隻說了一句話:“大家好,我是許照文。”

大家不冷不淡的和許照文一一打了招呼後就各自玩自己的。

林夏和李季劃拳,用骰子猜點數,輸的人被罰喝酒。

林夏運氣不好,老是輸,幾杯啤酒下肚,人沒醉,就是肚子漲得慌。

她連連擺手,“我不行了。”

俊雅靠過來,拉開林夏,“沒出息的東西,我來替你收拾他。”

林夏出了包間去上廁所,在廁所門口遇到李濤。李濤看一眼林夏,驚喜的笑道:“放暑假回來了?”

林夏溫和的笑,“嗯。”她想起他今天應該畢業了,“你畢業了吧,想到哪裏發展。”

李濤笑,“能去哪裏發展,還不是回來,在本地當個體育老師。”

林夏說,“就你,也能當體育老師?”

李濤說,“怎麼不能,家裏用了點兒關係。何況我讀書的時候挺喜歡運動。”

林夏想起以前他老愛拉著她去看他打籃球踢足球的。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喜歡足球,喜歡荷蘭隊。

“那恭喜你了。”她衝他笑,覺得當年也事情遙遠而模糊,而李濤,真真實實的站在自己麵前,四年後,他成熟了很多,不再是當年的模樣。而她,也不會站在原地,如今的她,有了蘇睿。

蘇睿,林夏忽然就很想他了,狠狠的想著他。

離開的時候,李濤揉揉林夏額前的發,那麼柔軟的頭發,那麼寵溺的表情,就像當年年少的他們,“小夏丫頭長大了呢!”

小夏丫頭長大了。

那一年是林夏最後一次見李濤,那一句話也是李濤對林夏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我們都長大了,從此天南地北,兩人再沒有交集。

很快便迎來開學的日子,一大群人將俊雅送上火車,小妍淚眼汪汪的扶在林夏肩頭哭得快斷氣了。

曾經坐在一個教室歡天喜地,如今天南海北的各奔東西,說不傷感是假的。但這就是人生,像極了現在她們所在的月台,有些人來了,有些人走了。也許你什麼也沒留下,也許你留下了許多。但主要在相遇的時候能互相說一聲“你好”,離開的時候說一聲“再見”,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