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從未有過的疲憊,林夏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地震的消息的已經傳遍了神州內外。天邊時不時有前去救援的軍用飛機飛過。
林夏和蘇睿對桌吃飯,這個房子的主人已經不見了,蘇睿說他的妻子被困在震中,他趕過去了。
一盤芹菜炒牛肉,一盤番茄炒蛋,都是林夏愛吃的。
蘇睿問:“菜做得怎麼樣?”
林夏一口飯還包在嘴裏,含糊不清的問:“你做的?”
蘇睿笑:“我就不能做嗎?”
四年前,他和她都是吃學校食堂或者校外餐館,她哪裏會知道他還會做飯。原來,這四年,他確實變了,變成另一個林夏所不知道的會做飯的蘇睿。
蘇睿看著林夏像見了外星人一樣驚奇的模樣忍不住笑,她還是那樣,什麼表情都擺在臉上,誇張得讓人驚歎怎麼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
“畢業後,我跟著爸爸跑了兩年的船,後來又去考了船長資格證,基本一個月兩個月都在船上生活,船上的夥食不太好,我又不禁餓,就學著自己去煮東西吃。”
林夏問:“那你現在還在開船?”
蘇睿說:“沒有了,爸爸把船廠交給我來打理,我隻管船廠的經營,跑船的事交給別人去做。”
林夏哦了一聲,想不到蘇睿家還是開船廠的,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她看著蘇睿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芹菜,便問:“你以前不是不吃芹菜嗎?”
蘇睿白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每次都把吃不完的倒給我。”
林夏想起以前她喜歡吃食堂的芹菜炒牛肉,可每次都吃不完。她就將肉絲通通吃掉,把吃不完的芹菜倒在蘇睿碗裏。蘇睿不吃芹菜,林夏卻覺得倒掉可惜,就逼著蘇睿全部吃光光。
林夏不好意思的將整張臉都埋進碗裏,“說以前幹嘛?”
蘇睿看了她一眼,低頭沉默吃飯。
吃了飯,林夏很有覺悟的去廚房洗了碗。出來的時候看到蘇睿正在看電視,電視裏所有的娛樂節目都停了,隻有新聞主持人在及時更新著地震前方的受災情況。
“看來很嚴重呢。”蘇睿看著電視說。
林夏說:“他們真可憐,要不我們去報個誌願者,去支援災區吧。”
蘇睿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剛剛地震過,那邊會有多少細菌嗎?你這個小身板能做什麼,呆在這裏消停一點也是給國家做支援了。”
林夏很有挫敗的感覺,她不自覺的撅起嘴巴,怎麼這個人老是愛潑她冷水呢,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這點倒一點沒變。
也許林夏不知道,隻有和蘇睿在一起時她才會有那麼多的表情,那麼笨拙的思想。
蘇睿做得離她近了一點,“林大夏,你怎麼還是這麼笨呢?”
林夏眯著眼看他,這個毒舌男,真的是一點也沒變。“你才笨,你才是豬,你們全家都是豬。”
蘇睿的唇彎起,他看著她亮亮閃閃的眼睛,一種溫暖的感覺從心底一直升起來,衝進大腦。她的唇柔軟粉嫩,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呢?他好想嚐一下。他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那些刻意被他壓抑的感情和顧慮此時顯得那麼脆弱和稀薄。他聽見自己的心在說:“林大夏,我很想你,這四年我都很想你。”
林夏愣愣的看著他,他說什麼?他說他想她,這四年都想著她。因為這句話,她的眼眶都濕潤了,她也很想說,蘇睿,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以為畢業就是一個句號,是他們感情的句號。誰知道,時別經年,她還是沒有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畢業不是一個句號,而是一個省略號,將她的思念又延續了四年之久。
他的唇漸漸靠近,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叮鈴鈴,口袋的震動讓林夏暮然睜開雙眼,蘇睿也瞬間坐直了身子,剛才曖昧到快要起火的氣氛一瞬間就冷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