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虎罵了一句,“神經病。”將林夏從地上扶起來。
林夏心裏有股弦在聽了蘇睿的話後倒鬆不緊的繃著,不上不下的難受得緊,卻也無可奈何。她任由孫虎將自己摟在懷裏,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其實,她能感受的。蘇睿那麼深刻的感情,那麼執著的珍惜。
可是,這樣的感情和珍惜是不是來得太遲了些。
不想再呆在漩渦之中,仿佛繼續呆在這裏,人也會不知不覺的沉淪一般。孫虎摟著林夏離開人群,林夏就沉默著被他摟著離開了。
其實她想回頭的,她不知道蘇睿看著自己離開時是什麼表情,但他絕望而堅定的聲音卻似鋒利的刀刃,深深的劃在她的心上。
“夏夏,我會看著這個王八蛋,他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一定找人費了他。”
孫虎的身子微乎及微的抖了抖,林夏也跟著抖了抖。地痞流氓一樣的蘇睿,哪裏有船廠老總的氣質,不過,這也是他一貫的風格。
人都走遠了,蘇睿的雙手還攏在嘴邊,“有事給我打電話。”
一輛警車駛來,有警察從車裏下來,“誰在這裏打架鬥毆的。。。。。。”
林夏最近挺嗜睡,推了推月經日子,好像推遲半個多月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來,她趕緊去婦幼院做了檢查。
陽性。
這是尿檢結果。
醫生淡漠的看了眼化驗單,頭都沒抬一下,“要不要?”
林夏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啊,我不知道。”
醫生抬起頭,顯然對眼前這個驚慌失措的女人很不解,“那就是沒考慮好了?回去好好想想,不要的話就來掛計劃生育科準備動手術,要的話就掛產科。”
原來,這裏麵還有這些學問。
林夏愣愣的點點頭,站起來,又聽見醫生囑咐,“得盡快決定,孩子在一天天長大,越大越不好做。”
從醫院出來,林夏就接到家裏的電話。
“怎麼會病了的呢?”林夏問繼父。
繼父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本就驚慌失措的,被林夏一質問,說話都結巴,“你媽,她,吃了午飯就說不舒服,然後,就,就說上床躺一會兒。晚上的時候就說不舒服了。”
說了半天沒說到重點,林夏幹著急,“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是心髒供血不足,觀察幾天。”
心髒供血不足,打小林夏就知道媽媽有這麼個病,這個病是外婆遺傳給她的。有一次,她和媽媽吵架,嚷著要去跳長江,說著還真的衝了出去。媽媽一著急竟然昏了過去。被120緊急送往醫院的那一刻,林夏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醫生說,你們再送晚一步,她就沒命了。
上一秒,還鮮活的站在你麵前和你吵架的人,下一秒就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人,還是你的母親,仍誰遇到這種情況都心有餘悸。
而當天作為媽媽姐姐的大姨,因為這件事在醫院的走廊上扇了她一巴掌,還揚言說她要是害死她的妹妹,一輩子都不要進外婆家的門了。
而裏麵躺著的那個人,她的媽媽,閉著眼睛流著淚,聽著大姨扇她的耳光拉扯她的頭發。
林夏知道錯了,她知道自己的任性帶來了多嚴重的後果。可是,她也知道了,原來,她是沒有親人的,每個人都比自己重要,從小疼愛她的大姨也能說出那樣的話。原來,大姨是媽媽的親人,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