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盡管已經有些痕跡浮出水麵,但當親耳聽到,她還是不願去相信。眼前這個剛剛還和藹的婦人竟然一瞬間就變了臉。
“小林,謝謝你為睿睿做的一切,麻煩你這麼久了真不好意思再繼續麻煩下去了。”蘇媽媽也覺得剛才自己的話說得重了些。
林夏張張嘴,想說不麻煩的,想說她真的像這麼一直陪著蘇睿,不管他醒沒醒,她都想這樣陪著他。
可是沈雪顯然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沈雪將林夏拉起來,“夏夏,他那麼愛你,你卻——你是如何忍心的。現在他躺在病床上不能睜眼不能說話,所以你內疚了?你就是這樣的嗎?非要他身心俱疲之後你才肯將心停留片刻。”
林夏搖著頭,她想說不是的。但眼淚仿佛噙滿了整個眼眶,淹沒了喉嚨,除了哽咽,她說不出任何話。
“小林,你回去吧。看著睿睿這樣,我們心裏都很難受。”蘇媽媽也哭了起來。
是啊,看著這樣的蘇睿她們傷心難過了,所以無論林夏做什麼說什麼都沒有用,她是罪魁禍首,要不是因為她,蘇睿也不會成今天這個樣子。
可她們是否知道,林夏的心也很痛很痛呢。他就躺下那裏不哭不笑不說話,除了有微弱的呼吸,她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她每天都會做噩夢,夢裏的蘇睿本來好好的,忽然就離她而去。
她真怕有一天,蘇睿就真的離她而去了。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的離開了。
“你走吧,再也不要來了。算我求你。”沈雪近乎哀求的看著林夏。
林夏鼻子一酸,房間裏四個人,一個躺著,另外兩個視她為眼中釘。她還有留在這裏的勇氣嗎?
蘇睿,你怎麼不起來。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你怎麼都不管管呢。
蘇睿,蘇睿。
林夏在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
“還不走嗎?要不要我叫保安來?”蘇媽媽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沈雪得了令一樣拉著林夏就往門外走。
林夏被動的被沈雪推著朝外走。她從來不知道沈雪的力氣竟然這麼大,她的手緊緊的捏著林夏的手臂,捏得疼死了。
“啊——”身後傳來蘇媽媽的尖叫聲。沈雪和林夏回頭看去。
婦人呆呆的站在那裏,目光死死的注視著病床上的人。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卻極輕極輕,似是怕目光一閃呼吸一窒就會錯過了什麼。
病床上蘇睿的手竟然奇跡般的動了,微微的卷曲、伸開、再卷曲。林夏很清楚的看到他的長睫毛在陽光中閃動舞蹈。
沈雪回過神來,放開林夏,瘋了一般衝著門外喊了兩聲,“醫生,醫生。”又衝到病床前,和蘇媽媽一樣盯著蘇睿看,生怕錯過了什麼。
門外有匆匆趕來的醫生和護士。醫生不耐煩的將兩個失魂落魄的女人趕到一邊,“圍著他做什麼?我先看。”然後護士們將病床團團圍住。
林夏看著醫務人員的背影,若是有透視光就好了,她就能夠看到床上的蘇睿的情況。
她聽見醫生在問:“感覺怎麼樣?可以說話嗎?”
沒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