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易文也不多問,他自然明白這其中的“你們”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二師弟秦暮楓,四師妹雨瞳,五師弟林筱羽,還有六師弟樂天。其實本該還有一人的,隻是如今……蘇易文想到這裏隻覺心中一痛。
“若沒其他的事,你先回去吧”
“師父,可是有什麼線索了?”
“此事明日再說”看似老人心情也很是不好,說完也不再言語。
蘇易文輕輕把門關上,從大殿裏出來,孟子凡隻覺得渾身頓時舒暢無比,相比之下竟如冰火兩重天!這一進一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再覺得這天氣酷熱難耐了,看來這世間之事多半也是福禍相依吧。可是對於這少年而言,還有什麼能比幼年喪父更為悲痛的禍事呢?這世間難道還有怎樣的福能安撫這份悲痛嗎?也或許,從就沒有過福禍相依,所謂的禍兮福所倚不過是人們的自我安慰罷了。
孟子凡跟在蘇易文身後緩緩而行,這一高一矮也不做聲,可能有那麼一刻他們都忘了彼此的存在吧。是啊,此刻,蘇易文的確是不急著趕路的。雖然這條路已走過了三十多個春秋,可是他卻早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這般閑庭信步是何年何月了。也或許在他的記憶中那僅有的也已被遺忘的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那路旁的一草一木是那般熟悉,可是如今多看幾眼,越是覺得陌生了。此情此景,不禁讓人心生感慨:
少年狂,誰人諒,金蘭相伴,心可比天,對飲明月地作床!
今回首,眉自皺,韶華逝盡,故人已故,十年一日怎消愁?
若是在往日,那些聞所未聞的事物定會讓孟子凡興奮不已吧,隻是在今天,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半絲的興奮。他隻是那樣靜靜的走著,目光過處多有片刻的停留,似
乎在尋覓什麼。對於這個初來的孩子,他會有什麼東西遺落在這裏呢?卻是沒人知道的,這裏正是他父親長大的地方。“他年少的時候,可曾爬過某棵樹?可曾蹲在哪裏抓過蟲子?又可曾在某塊石頭上刻下過自己的名字?”孟子凡這般想著。是了,原來他隻是想在這裏尋覓一絲昔日父親的氣息。
不知不覺兩人入了一處小院,院中一水池橫在門前,本就不大的院落又是被占去大半。一座木質小橋橫跨兩側,襯上池中那幾叢睡蓮,竟讓人覺得十分的雅致。蘇易文走上前去,叩門道:“師妹”,過了半晌卻無人應答,多半是沒人吧。
“也罷,你先隨我去吧”蘇易文轉身道。在那絕壁之下,波濤洶湧,若不是親眼所見,隻怕任誰也不會相信,那一望無際的絕壁下,竟然會是滾滾熔岩。
那女子一襲白衣,癡癡的站在那裏,眼中卻是什麼晶瑩閃爍。風拂過那熔岩,吹在麵上有幾分發燙,她渾然不覺,雙頰分明已是幾分緋紅,衣帶隨風而起,那模樣,哪像這塵世間的女子啊!
“師妹,你果然在這裏?”
“二師兄,你找我?”那女子轉過身,麵色竟是如此憔悴。
不遠處,那人看起來幹淨文雅,正是秦暮楓,這女子自然便是四師妹雨瞳。
“沒,隻是隨便走走,不知不覺竟是到了這裏,或許這裏承載了太多的記憶吧!”秦暮楓歎道。
記憶!她又怎麼會比別人少呢!
月色傾城,茫茫岩海,翻滾的巨浪赤熱的如同沸騰的血液。銀輝下,岩海畔,是誰的哭泣擾了誰的心?那時懵懂的少年啊!縱使滄海桑田,青絲白發,那初次相見的情景依舊恍如昨日!
雨瞳轉身,麵對著滾滾岩海,兩行清淚卻終究還是順著雙頰劃了下來。暖風吹過,幹了淚痕,莫不是連著風都在心疼這傷心地女子!
“那孩子已經被接過來了,你不去見他?”秦暮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