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縈繞,仿佛置身仙境。目之所及,滿滿的都是綠,其間或有幾間屋舍,好似那槐樹上的雀巢一般,地上行人更如螻蟻!
孟子凡癡癡的看著,仿佛若有所思。長這麼大何時見過這般景色,如今卻在這一夜之間,看盡天地詭奇,卻也嚐盡世間酸澀。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啊!蘇易文看著這少年心中卻也是感慨萬千。
又是幾座山巒被遠遠的甩在身後,這裏再也見不到屋舍,也沒了行人。子凡擦了擦鬢角的汗。不知為何,雖在高空,可他卻覺得越來越熱,其他幾人倒看似渾然不覺。
“就要到了,火族依山而建,山腹卻是滾滾熔岩,常人到此多有不適,過些時日就好了”蘇易文道,顯然這些話是對孟子凡說的。
前方目之所及,隱約可見一高聳的塔尖,通體赤紅,乍一看還以為是山中噴出的火焰。其它許多房舍饒塔而建,全都是淡淡的紅色,仿佛散發著什麼呼之欲出的能量。赤鷲緩緩的在塔前空地上落下。
場地頗為冷清,也不見旁人。幾人剛落到地上,那赤鷲卻是拍打著翅膀騰空而去。蘇易文也不加理會,隻是轉過身對其他幾人道:“也都累了一天了,你們早些回去休息,我帶子凡去見師父就行了。”其他幾人看似的確困頓,便都告辭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高塔正北的石階而去。離得近了才發現那些房舍竟然全部都是用赤紅的石頭堆砌而成,其中還散發著淡淡的溫度。
石階的盡頭是一座氣勢頗為宏偉的大殿。隱匿在古木間,之前在天上卻是沒能看見。而那古木枝幹粗壯挺拔,葉稀且形如牛毛,焦黃似幾經風霜的枯草,很難看出有生命的氣息。
殿前的六根柱子並排而立,顯得厚重而威嚴,子凡站在那裏竟隱隱有種壓迫感。
“師父,弟子回來了”蘇易文站在門外恭敬的道。
“是易文啊,進來吧”聲音渾厚祥和,如一池秋水,任西風蕭瑟,卻不起半點漣漪。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暗幕如紗攜著一絲清涼撲麵而來,孟子凡突然覺得舒服了幾分。殿堂裏簡樸之極,幾張桌椅分賓主依次擺開。而在旁邊卻另有一副桌椅,此刻那裏兩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相視而坐,卻是在對一副殘棋。
“師父,二師叔也在啊”蘇易文衝兩位老者揖身道。
那二老仿佛未覺,全無反應。蘇易文站在邊上也不再做聲,孟子凡在他身後卻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隻能偷偷的向那裏瞅上幾眼,之後連忙把頭低下。離得近了才發現右側那老者雖然也是須發皆白,但是雙鬢卻有幾縷發絲鮮豔如火,再配上他那臉上的表情,竟然有幾分滑稽。
又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左側那老者才黯然歎道:“唉!幾十年了,師弟棋藝依舊深不可測!為兄慚愧啊”
“嗬嗬,師兄這是哪裏話。如此雕蟲小技卻不如師兄的修為驚世駭俗了”
兩老者相視笑罷轉過頭,卻是沒有看蘇易文,而是同時向他身後的孟子凡看去。那孩子哪裏見過這陣勢,原本低下的頭此刻卻是又低了幾分,隻覺得渾身發燙,如坐針尖,剛才的舒適感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恩,眉宇間確與青寒有幾分相似啊!”隻聽那左側老人道,語氣頗有幾分感傷,或許也帶著些許的期望吧。
“隻是怎就如此害羞,竟如姑娘家,嗬嗬嗬——”右側那老者卻是接著調侃道,言語竟無半點長者風範,卻更有幾分像是玩世不恭的少年。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隻留得孟子凡站在那裏更加不知所措。
“易文啊,這幾日族內事物繁忙,就先把子凡交給雨瞳照顧吧。”左側那老者接著道:“明早你們幾個都過來一趟,有些事要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