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回到城中,已經是深夜了。
李彥將蘇蘇先送回了夢宵酒樓,自己這才乘了馬車回到住處。
門口守著的家丁遠遠看見自家馬車回來了,便知道馬車上的一定是一整天沒見人影的老爺,他急忙跑進門去稟報少爺。
李雲晟從吃晚飯的時候開始,就急得像鍋上螞蟻一般。他一聽到李彥回來的消息,急忙跑到門口,見李彥正從馬車上下來。
“爹!你可算是回來了!”李雲晟氣呼呼的衝李彥喊道。
李彥走下馬車,擺了擺衣服,若無其事的問道:“怎麼了?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您這出去一整天,沒給家裏捎個口信,身邊也沒帶個護院,我和久叔快擔心死了!”
李彥笑了笑,自顧自的往前走,“你平時不也經常玩到這個時辰才回家的嗎。”
“我!……”李雲晟一時語塞,隻好猛翻白眼,他跟上李彥的步伐,又說道,“慕容叔伯來了,現在正在家裏休息。”
李彥有些驚訝的看了李雲晟一眼,“那種騙吃騙喝的人,你還敢留他在家裏休息?”
“可是……慕容叔伯身為朝廷命官……我們作為主人,當然要方便客人……”李雲晟心中叫苦。那慕容白與李彥是同窗好友,當年院試他們一齊高中,李彥被任命為從二品侍郎,慕容白則是正四品少卿,後來李彥因為惹怒聖顏而被罷黜,慕容白的官倒是越做越大了,如今升到了正二品侍郎,豈是能夠隨便得罪的?
李彥隻露出一副很傷腦筋的表情,頭疼的問道:“他現在是不是在我書房裏?”
“是……”
“我就知道他又要亂翻我的東西,十幾年了這破習慣怎麼還不改改。”李彥抱怨了幾句,加快了步伐往他的書房走去。
李彥的書房果真是燈火通明……
李彥推了門進去,見一個穿著青灰色衣衫的男子正在翻箱倒櫃。
“咳……咳咳……”李彥故意咳嗽兩聲。
彎腰翻東西的男子轉過頭來,見是李彥,便十分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憨憨的問道:“那個……東西,你放在哪裏了?”
李彥黑著一張臉走進書房,把房門緊閉,轉過身來麵對慕容白,揶揄說道:“真看不出大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氣,卻也喜歡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慕容白自知理虧,隻好賠著笑道歉:“哎呀我這不是等你等不及了嗎,所以自己動手翻一番嘛。”
李彥心裏真是懊悔不已,為什麼會認識這種朋友!
他幾步走到一側書架,慕容白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他按下了什麼機關,書架忽然裂成三段,新裂開的地方伸出三排整整齊齊的書,慕容白目瞪口呆,嘴上卻沒忘拍馬屁:“老天爺啊……你這木甲術越來越厲害了……”
李彥隨手抽出一本扔向慕容白,慕容白慌慌張張把書接住——仔細一瞧,羊皮書麵上寫著“伊蘿紀”三個字。
李彥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問道:“陛下破譯那本書又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慕容白正捧著書歡喜不已,回答道:“已經破譯出了大半,不過還是沒參透裏麵的玄機,最近汕島那邊情況不妙,陛下想盡快把剩下的破譯完,就把那本破書丟給夷禾國那老賊皇帝,讓他頭疼去。”
“所以你跑到我這裏來借書,準備在皇帝麵前表現表現?”李彥瞟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
慕容白倒是很幹脆的點點頭,眼睛一直盯著書看,“我又沒多大才能,現在再不表現,恐怕就要被人給擠下去了。我得好好鑽研鑽研這伊蘿島,也好幫上陛下的忙。”
“怎麼?陛下招攬了賢士嗎?是這次院試中榜的考生麼?”
慕容白搖搖頭,翻過一頁繼續看,“不是考生,好像是南淮公主引薦給陛下的,聽說學問極好,陛下對他非常賞識。”末了,慕容白又衝李彥奇怪的一笑,“就好像你最早入朝時那樣,既年輕又博學多才,不過這人的脾氣可沒有你當年那麼臭,加上陛下求賢若渴,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會封他一個大官。”
李彥無所謂的笑了笑,押了一口茶,“你特地從炎決跑到單雲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慕容白自嘲的笑起來,說道:“哎呀又被你看穿了,沒錯沒錯,我這次是有正事要辦,順便來你府上陪你兩天。”
“我還沒有寂寞空虛到需要男人來陪的程度。”
“你沒有到那種程度,可我有啊!”慕容白哈哈大笑,“快交代交代,剛才你鑽到哪個姑娘的溫柔鄉裏了,居然現在才回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