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隻回他一個白眼,從旁邊又抽出兩本書扔給他,說道:“不用勞煩大人你為我費心,這是中冊和下冊,你看完之後放回去就行了,我先去睡了。”
“別啊!這麼快嫌我煩啊!來來來,快坐下坐下,我們說會兒話。”
李彥十分不甘願的背他拉回到座位上。
“雖說皇帝現在覓得良才,但是心底還是惦記你的,這次我來單雲,他也暗示了我,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我已經野慣了,皇恩浩大,我隻能以後會多多交稅來回報皇帝了。”李彥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慕容白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在開玩笑吧?哎呀呀,難怪太守會差點被你氣死。”
“他是喝酒喝多了,不是被我氣的。”李彥繼續很冷靜的回答道。
慕容白哭喪了一張臉,心裏很想變出一把小白旗在李彥麵前晃晃。這麼多年了,他對這位老朋友一直沒有丁點兒辦法。
“行吧,不回去就不回去,可是皇帝得罪了你,司馬毓可沒得罪你,他現在人在汕島遭罪,你是不是該想想辦法啊?”
司馬毓是何人?司馬毓與李彥可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他們曾經一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也一同接受朝廷的嘉獎,也應了那句老話: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李彥想了想,對慕容白說道:“我記得十五年前夷禾國派去鬼島的海船是單桅,他們在鬼島呆了差不多十年,回來的時候船隻破損嚴重,加上國內技藝的發展,後來統一改造成了二桅,前桅略高、略大,掛三麵大三角帆,後帆掛兩麵三角帆。阿毓在汕島碰見的船是不是這樣的?”
慕容白聽了大汗,“我可不比你……我也沒去過汕島,不過傳回來的戰報倒提過,說夷禾國的海船行動極快,每次突襲之後,我們這邊剛想反撲,那邊就已經逃之夭夭了,如此反複了幾次,我們的士兵便疲憊不堪了。”
李彥笑了笑,起身從另一側書架上取了一本較厚的書,遞給慕容白,“這種船的船型狹長,主要靠風帆之力,直線速度雖快,轉彎卻不易,你將這本書帶給司馬毓吧。”
慕容白好奇的翻了翻,隻見書裏麵畫滿了船隻的結構圖與注解,不禁為難道:“這是什麼書啊……你從哪裏搞到的……”
“我讓工匠們畫的,隻要是離海上的船,我這裏都有它的分解圖。”李彥伸手指向書頁上一處,說道,“往兩側狠狠打,不用怕那些炮孔,這種船吃水淺,內艙小,根本存不了多少火藥,我會造幾艘船頭鑲鐵的海船運過去,到時候隻管往船身兩側撞,保管它翻。”
慕容白立刻睜大了兩顆星星眼,感動得不行,“不枉認識你一場啊……你太大方了……”
李彥冷冷掃他一眼,“隻造兩艘,每艘四萬兩白銀,你和司馬毓各出四萬。”
慕容白臉色頓時發青,好像中毒一般,他痛苦的捶胸頓足,聲聲控訴!“你太歹毒了!可憐我兩袖清風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三餐不繼……”
“我看你是窮奸極惡。”李彥早已習慣他這一哭二鬧了。
“……好,錢確實不能讓你全出!一艘兩萬!”慕容白下了決心。
“不行,造價太高,必須四萬。”李彥輕輕搖頭。
“兩萬二!”
李彥還是搖頭。
“那……那兩萬五……”每加一點慕容白都感覺自己好像被挖空似的。
李彥仍舊不動聲色。
“兩萬八!!!——”
“…………”
“三萬?……”
“成交。”李彥利索的點點頭,站起身走出書房。
慕容白當場呆掉。
可惡……被算計了!!!——慕容白突然很想哭。
正當他欲哭無淚痛苦萬分時,李彥忽然從門外探頭說道:“明天我會給你打兩張欠條,麻煩你帶一張給阿毓,有勞有勞。”說完這句話,李彥又瞬間消失了。
“李彥!!!你老實告訴我這船的造價到底是多少?!!!”
慕容白無力的控訴聲孤寂的飄蕩在空氣中……
沒有人回答他。
不過他的怒吼聲一字不漏的落進了在隔壁賬房算賬的李雲晟的耳中。
李雲晟無限同情,心裏默默說道:慕容叔伯,造價是一萬三千兩……加上改造船頭的錢,應該不會超過一萬八千兩白銀……
然而他在心裏這樣說,慕容白是不會聽到的。
想到家裏馬上又進一筆收入,李雲晟看帳的心情也變得愉快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