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位爺,你一大老爺們兒,憑什麼說我這胭脂摻假了,我可告訴你,這九街八巷的姑娘,可都是在我這兒買的胭脂,你隨便打聽打聽,我吳大娘是會做那缺德之事的人兒嗎?”
於小川走進一看,這聲音傳遍街落的人正是這附近有名的大嗓門吳媽,據說這吳媽原是煙花酒樓的老鴇,不知為何落到擺攤賣胭脂的境地,而於小川之所以知道這吳大娘,是因為這吳大娘隻賣胭脂水粉,價格便宜,賣的可都是正宗胭脂。
於小川再看吳大娘所指的人,卻是一名年輕的公子,這名公子雖然穿著大明衣衫,但那一雙碧綠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身份,他不是大明人。
在這位公子的左右,站著兩名高大的身影,於小川這一看,心中頓時一驚,原來這兩人於小川卻是認識的,正是揚州悅來客棧有過一些恩怨的野狼灰熊二人。
於小川突然意識到,這三人恐怕是蒙人派來的使者了。世界果然太小啊,於小川感歎道。
那名年輕公子生硬的漢語說道:“大娘,我記得中原……江南的胭脂粉而紅,你這濕漉漉的,明顯是過了時日的胭脂,你怎麼能這麼貴賣給我呢?”
“哎喲,我說你們這年輕人呐,不識煙花空搔首,,不懂水粉瞎熱鬧,看你這打扮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卻也是個花花腸子,我告訴你啊,我這胭脂可是最近出產的新品,就那名人坊,知道不,大娘我就是從那裏弄來的,本想便宜一些賣給你,哎嘿,你這人不識好歹,罷了,這胭脂我不賣了。”
“新品?”那位公子拿起胭脂聞了聞,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這味道,的確更加迷人了一些,難道是我錯了?”
“大娘,不好意思,是我弄錯了,這胭脂我要了,阿大,給錢。”
野狼熟稔地從懷中掏出幾錠碎銀子,丟給了大娘,轉身跟著那位公子,走進了人群。
野狼和灰熊追隨左右,野狼似乎想說什麼,但礙於人多,隻得作罷,那位公子似看見了野狼的舉動,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難得來中原一次,這中原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弱了一些,至於安全的問題,有你們兩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大……主子,你莫要小看了中原人,這中原人雖然貪圖享樂,可不缺乏能人,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說得也有理,你看看,咱們這才剛出來溜達,就有人跟蹤咱們了,真是有趣。”
野狼和灰熊麵色一變,打探著周圍,並沒有見人跟蹤,麵露疑惑之色,那公子卻道:“你們兩人,有時候,可不能太相信眼睛,你們分開繞過這個街頭,我們前麵那個巷子再聚,中原有句話叫做甕中捉鱉,倒是有趣,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吧?”
“屬下遵命!”
於小川邁著碎步,左躲右藏,一直保持兩丈開外的距離跟蹤前麵的三人,隻見一處岔口中,三人分散開來,於小川猶豫片刻,決定跟蹤那位公子,畢竟以野狼和灰熊的身份都對那公子恭恭敬敬,說明這公子身份更加不簡單了。
街上人越來越少,不知不覺於小川跟蹤到了一處巷陌之中,見那公子突然停住步伐,暗道不好,就要轉身而逃,恰在此時,卻見兩道人影從另一頭徐徐走來。
“果然被發現了。”於小川暗道。
那位公子轉過身來,逐漸形成包圍之勢。
“原來是你!”野狼最先認出了於小川,灰熊眼睛閃爍之下,似乎也認出了於小川。
於小川見兩人認出自己,打了個哈哈道:“有緣千裏來相會,兩位,我們又見麵了。”
“怎麼?阿大阿二,你們認識他?”那位公子上下打量著於小川。
“不但認識,還有些淵源,上次野狼在中原受傷,便是拜這小子同夥所賜。”
“哦?這麼說來,這人是朝廷中人?我記得你們上次是在揚州吧,怎麼此人會出現在京師?”
“這就要問這位兄弟了。”
於小川見三人麵色不善,暗中計較一番,想到了保命手段之後,心中稍定,說道:“兩位豪俠,這位麵生得緊,不妨引薦一下?對了,在下於小川,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位公子撣了撣衣衫道:“將死之人,告訴你名字又何妨,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塞陌煙便是在下。”
“塞陌煙?這名字好生奇怪,看來的確不是我中原人。”
塞陌煙麵色一冷道:“看來你的確知道了什麼,我不知你為何會出現在京城,但遇見我們,隻能怪你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