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賀師長夫婦談論的柳眉,正在病房裏發瘋。
她罵走了護士長,光裸這腳,站在洗手台前,正前方的鏡子崩碎,裂出一道道口子,好似交錯的蜘蛛網。玻璃碎片灑落一地,在燈光下折射著光暈,亮晶晶的。而她緊握成拳的手上,還紮著幾顆玻璃渣,血珠順著血口往外冒,她卻仿佛麻木了,全然不覺的痛。
“哢嚓——”
病房的門開了。
柳眉以為還是護士長,暴躁的大吼了聲:“滾出去,我說過,這裏不需要任何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話音落,她狠狠地將洗手台上的東西一把掃落地麵,摔得劈裏啪啦響。
“小柳兒,伯父也要滾嗎!”威嚴的聲音,此刻透著心疼與寵溺的關切。
柳師長邁著沉穩的步伐,朝洗手間的方向走來。眼前柳眉在這時突然轉身,腿瘸啊瘸的朝柳師長的方向奔來。
“大伯!”
“哎喲,我的小柳兒受苦嘍!快,讓大伯看看,好點沒有?”柳師長萬分寶貝的抱著侄女,拍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了順氣。接著捧起了侄女紅腫的臉,伸手摸了摸她頰邊鼓起的腫塊,這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伯,你別看了,我現在看見自己這張臉,都犯惡心。你說……你說這萬一留疤了,以後我要怎麼見人啊!景煊鐵定不要我了,嗚嗚……”
沒有那個女孩子,會不在意自己的臉蛋,柳眉也不例外。現下,她隻要一想到鏡子裏那個,連她自己都不認得了的豬頭女,她就恨得想要殺人。而這一切的怨氣,全被她歸結到了程愛瑜身上。誰讓那女人哪天沒有來,誰讓這事兒偏偏就那麼巧,她剛爆料完沒多久,就被胖揍了一頓呢?要和程愛瑜沒關係都有鬼了!
隻可惜,她一點兒證據都沒有。
“別哭別哭,小柳兒,別哭!這臉上都是瘀傷,過段時間就好了,等好了,我家小柳兒還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別說景煊,這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來,那個不喜歡咱們小柳兒?”
“可是……可是我現在這樣,我……我不要活了!大伯,你讓我去死吧,你讓我死——”嗚咽著,柳眉也不知道是在做戲還是真的想死,居然作勢就朝柳師長胸口上撞。
大姐,你當他胸口是鐵板做的啊,那能撞死人嗎!
“哎呦呦,小祖宗,你可別想不開,咱老柳家就你這麼一脈了,你要是再想不開,咱老柳家就要絕後嘍!你啊——不就一個景煊嗎,要真喜歡,大伯明兒就幫你給他拎過來,正好他放假,大伯讓他陪你!你要是再喜歡他,大不了……大不了大伯今晚就給景家老爺子去電話,和他們商量你們的婚事,如何?”
錚錚鐵骨的硬漢首長,在疼愛的晚輩麵前,也有柔情的一麵。柳師長一邊哄著自家侄女,一邊指天賭咒,給打了柳眉的家夥的組中十八代都粗魯的問候了一遍,之後話鋒一轉,冷哼這扔下一句狠話:“柳兒,你放心,這口氣大伯給你出。你不是懷疑是程家丫頭幹的嗎?大伯讓人給你查去,找到證據咱們這次讓他們程家顏麵全無,找不到,哼,大伯也依你,叫人把程家丫頭揍得連她爺爺都認不得,給你解解恨,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