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舒晚。

程愛瑜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女人的眼神,此刻一定不在她的身上,而在她邊男人的身上。

舒晚在向她發出挑戰的訊號。同時,程愛瑜急速的運轉大腦,分析清楚形式,並且十分篤定,這女人敢在這時候向她下戰書,絕對是受了Henry的指示。不然的話,不管她舒晚是有多大魅力,還是床上功夫有多好,隻要在出現一次,剛剛那場拍賣會一樣的事兒,她舒晚都絕對是要下堂的命。

當然,除了下堂外,這命還能不能保得住,其實也是個未知數啊!

又是一片唏噓。

眾人低聲議論,嘈嘈切切的聲音,伴隨著或譏諷,或疑惑,或輕蔑,或看戲口吻的話語,鑽入耳中,略顯雜亂。

景燦倒是將這些話語,全部屏蔽,當做沒有聽見。

她隻是轉頭,看了眼從幾乎半個身子靠在Henry身側的女人。

燈光下,那女人酒紅色的衣裙,亦如她手中正往Henry唇邊送的酒杯中的猩紅液體一樣,折射著妖異的光輝。而這光輝,絲毫不會遮掩這女人身上的嫵媚妖嬈,一舉一動都具備著誘惑男人的蠱毒。這對美色沒多少抵抗力的男人來說,看一眼恐怕都覺得口舌幹燥了。

可景燦是女人,還是一個不屑這種帶著風塵氣息的嫵媚的女人。同時,她還是個高傲自信的漂亮女人,縱然,她的美與那勾人的嫵媚不同,她也不會有半分羨慕。甚至,她有點可憐眼前的舒晚,隻覺得她的人生……可恨,可憐,卻也可悲。

“我不會賭,但……和你玩兩把的魄力,我還是有的。”燈光下,景燦的眼睛異常明亮,嫣紅的嘴唇,微微翹著,帶著幾分玩味,幾許從容。拋開她話語中讓人捉摸不透的含義,光是那份氣度,似乎就能壓舒晚一頭了。但景燦不以為然,她依舊淡淡的看著舒晚,隨即好似無意的轉開目光,輕啟唇瓣:“不知道Wendy小姐,想要我陪你玩什麼遊戲呢?”

遊戲,她隻當舒晚的戰書,是遊戲。

話語中的不在意,即便衍生到了臉上,還是那樣淡淡的,甚至還露出了一絲不耐。

舒晚倒抽一口氣,嘴角的笑意頓了下,才生硬的提起,可她眼瞳中的光亮,卻好似在那麼一瞬,又暗了暗。但她垂在桌邊的手,被Henry好不憐香惜玉的狠狠地掐了下。接到型號,驚醒的舒晚,不動聲色的深吸口氣,並將酒杯湊向自己的唇邊,抿了口,借此掩去她心中的一抹慌張,隨即緩緩地吐出兩個字——

“Five_Card_Stud。”稍頓,儼然已進入角色的舒晚,微調眉梢,風情萬種的向景燦再度發出挑釁:“怎麼,還敢不敢?若沒本錢,我不介意讓你那剛剛得到的籌碼,繼續這場遊戲。若你贏了……連同程少放棄的保底賭注,我們都會一並歸還!”

舒晚開出足夠誘人的條件。

但說實話,這種賭局,不同於剛剛的那一場。

所為Five_Card_Stud,被人們稱為梭哈。他不同於尋常的賭局,不誇張的說,算是賭局遊戲中的頂尖級別了,玩的是實力,是膽色,是魄力,是頭腦,也是運氣。當然,也有人曾經玩笑說,玩梭哈,更看重的是玩家的那張臉。如果,你在電腦前操作,別人看不見你的神色,或許倒也不會驚慌,但當麵對麵的交戰時,人與人之間的神色可以清晰看見,洞察力好的一方,就能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出那人手中的一把牌,是好是壞了。所以,這賭局還有一個重點,玩的是心跳,是麵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