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天,不,東方勝雪走了。
自那夜便離開了,匆忙地沒有時間跟她辭行,隻由盛澤捎話給她一句話——他去找兒子了。
他走得如此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
兒子?沒聽他提過有個兒子呀!她無奈一笑,其實她對他本來就一無所知,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
追問盛澤,他卻三緘其口。
都是些神秘的人,東方勝雪是,那個人是,連盛澤也是。
盛澤的身份未明,他是誰?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腦中。
她問他,他就和她大打太極。
不想讓她知道吧?她想。
他的有意遮隱,加深了她的懷疑。
幽幽歎了口氣,她不想自己被他排斥在心外。
對麵的男人狹長的鳳目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擒著一抹笑意,這是她今天第十次歎息了。他當然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但還不是時候告訴她。或許永遠都不用知道最好了,他心中苦笑。
她可疑地回視他。東方勝雪走後,他便借故以男主人的身份住了下來,那麼理所當然。此刻正霸占著她的書房,閑閑地謄寫著什麼,時不時還含笑地看她,滿眼的溫柔,滿眸的寵溺。這男人使起美男計來,肯定要傾倒眾生了。
他嘴裏說是為護她們母女周全,卻又不知道他心中的計量。這小院本來就小,沒幾個房間。自從那夜摟著她睡後,他主動住進了原先東方盛雪的房間。這些天來,將她擱置一邊,對著盛夏猛獻殷勤。看著女兒的笑顏,她很欣慰的同時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娘子,你又在看我了?”
“你天天都在這裏遊手好閑的,都不用去做事的嗎?”
“現在對我來說娘子最重要了,陪著娘子是首要大事!”那個破樓塌了就塌了,他倒不在乎。
“少灌迷湯了,說,你是怎麼把他騙走的?”她擺足架勢質問起來。
“娘子,他是個大人,又不笨,怎麼會受我的騙呢?”又來了。
“那你到底是誰?”她換了個問題。
“我是娘子的相公啊!”哎……
“那你怎麼認識東方勝雪的?”
“路上撿到他的,不知道娘子你相不信。”他苦笑。
“那你又怎麼知道紫金九龍環的?你是千越國皇室的人?”
“你相公我足跡踏遍大江南北,普天之下,哪裏沒去過的地方?”千越國皇室的人?算,也不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知道天下有多大嗎?”她笑道。
“我遊曆的地方多不勝數。以後我還可以帶著你和孩子去各地遊山玩水,你想去哪裏?”他放下手中的筆,過來將她抱起置於膝上,坐上貴妃椅。
“我想去馬爾代夫!”她壞笑。
“馬兒大夫?地方嗎?怎麼這個怪的名字?”他皺眉。
“一個水很藍很藍清澈見底的地方,可以一邊啜著飲料,一邊曬著日光浴,多享受啊!”好神往!
“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而已,找到不就行了。“那就跟我走吧!”
她無語。又來了!
他無奈。就知道,說到這就沉默。哎……
兩人僵持著,風兒帶著陣陣花香鳥語輕輕襲麵而來。
這時。
“爹……爹……”真是未見其人先見其聲啊。
這孩子的心裏真是越來越沒她這個娘了,她吃醋地想,菱唇微嘟,被偷了個香。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他滿臉得逞的笑,回身抱住像羽箭般朝他懷裏射來的小小身體。
此路不通,那就繞道走!
先收了小的,還怕大的不手到擒來嗎?
“爹爹,我今天有乖乖地哦!”她邀功似的,非常諂媚。
“那爹爹要怎麼獎賞你呢?”盛澤忍不住摸摸她的頭,一臉慈父之愛。
是血緣的悸動嗎?這種被人依賴著的感覺真好,很純粹,卻心曠神怡。今天的盛夏一身粉色,粉粉的臉蛋細膩紅潤,全身透著無限的活力,讓他頓有吾家有女初成長的喜悅和驕傲。
她低垂著小腦袋想了一會,神情嚴肅地看著他,“真的嗎?”
他嬌寵地點點頭。
“那爹爹可以永遠陪在我和娘身邊嗎?”仰著小臉,明眸流露出無限期盼,純潔如小鹿,卻又攙雜了幾許怕遭拒絕的怯懼。
“爹以後都會在你身邊的,不會再棄你們而去了。”她眼神中微微閃過的傷痛是他的錯,是他疏忽了她們。此刻他願意將天上的月亮摘下送給她,隻為搏她一笑。
“真的嗎?那我們拉勾勾哦。”她怯怯地伸出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