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小丫鬟送來了疊放整齊的衣褲。
“放下便走。”盛澤的語氣說不出的清冷,卻隱隱含著不悅的火氣。
兩丫鬟不解地相視一眼,莫不是責怪她們衣服送來的太遲?容不得她們有臆測的時間,眼前的貴客看到她們的遲疑,深沉的臉色急速加劇,匆匆將質地上好的衣服放至白玉圓桌之上,畏縮地低著頭退下。
聽著門扉闔上的聲音,顏語從紗帳後探出頭顱,隻見盛澤正在關門,“走了嗎?快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隻見他聞言慢慢轉過身來。眸光閃爍,似乎正在下什麼決定。
顏語莫名地脊背一凜。雖然她未經人事,但並不是未成年的孩童,那充滿熾烈的眸光她知道表示著什麼。
好不容易的緩和下來的心跳此刻遽然加快。
當再次看到她的喜悅狂湧而來,他隻想擁緊她,直至天荒地老。
驀地,見他俊臉一僵,緊繃的身子警戒起來。
“怎,怎麼了?”她也發覺到有些不對勁。
床下,好像有人?
“天!”她一聲驚喘。天!不會吧!讓她以後怎麼見人!驀地推開身上的他,四下尋找衣服。咦?她的衣服呢?倏地想起她那件小廝裝早成破布了。隨手拿起他那件外衣披上,顧不得上麵的血跡斑斑。
“該死的!誰在下麵!給我出來!”被心愛的人推開,欲火未消,怒火再添,脾氣更甚。
她依偎地抱著他的腰,原本滿是緋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床下是誰?意欲何為?是小偷?是刺客?還是隻是一隻花貓,甚至老鼠?
盛澤示意她留在床上,自己下床,“出來!”應該隻是個小賊,他察覺不到任何殺氣。“不要讓我再說一次,否則定讓你生不如死!”
隻見床底下悻怏怏爬出一灰溜溜的人。
是個小廝?
那該死的!怎麼會有個小廝在他房間的床下!
他在這裏做什麼?偷東西?
該死的!這裏會有什麼東西好偷的!
想在鬼麵將軍府偷東西?沒關係。隻要跟他說就好了,他肯定會叫人打包好了送給他!該死的躲到他床下做什麼!還是這麼不合時宜!
等等!他在想什麼?
搖搖頭,要去滿腦的荒唐,卻見那小廝自從床底爬出後,一直低著頭,隻字未言。
盛澤斂眉,一臉的鬱沉,“抬起頭來!你到底在這裏做什麼?”
“我,我,我……”小廝依舊低著頭,仿似有無限的委屈。
盛澤額頭青筋跳動,委屈的人是他好不?
顏語在床幃內聽得迷惑,於是紗帳半掀,窺探著外麵的境況。
突然眸子瞪大,擁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是天歆!
天!她怎麼躲到這裏來了!
這麼疑惑著,就收到一道狹促的目光。
這個鬼丫頭!隻見她雖然半低著頭,眸光卻曖昧地對著她眨啊眨……
顏語蒼白的臉順時紅得像番茄。讓她死了吧!沒臉見人了!嗚……
驀地半掀的紗帳被人揮下。
“進去!”盛澤擰著的眉頭的沒有一刻鬆懈下來。這個女人!明知道外麵的是個男人,還衣衫淩亂地掀紗帳。殊不知,窺人的同時也被人偷覷了去。
果然。
眼前的小廝餘光還停落在床上。
怒上加怒,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