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顏語大驚。
“咦？六姐你不知道？我以為六姐夫已經告訴你了……”七七詫異她的不知曉。
“沒有。”顏語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些許酸澀的無奈。
這些天，他天天早出晚歸，兩人之間的交談少的可憐。
他到更深夜重歸來之時，她早已忍不住疲乏倦意昏昏欲睡，可他卻不依不饒地抱她上床，拉著她一起沉淪纏綿，將塵世的煩惱紛擾棄置九霄外。
清早晨光未至，他便起身出門，她亦因夜間損耗的體力沉沉睡著，不知道他何時離去。
算是冷戰嗎？可是夜夜親密無間。
算是親密無間嗎？卻有無形的隔膜難以捅破。
兩人間親昵卻又疏離，揮之不去的矛盾愁緒縈繞周遭。
“姐姐新婚那晚，姐夫回到洞房後發現不見了你的蹤跡，發瘋似的地搜尋遍了整座千岱山莊，最後在鏡心河裏發現一具女屍……”七七顧自陳述著，心緒有些複雜。那時尚未知曉女屍的身份，她清楚記得他臉上的血色全無，緊繃的五官，一度絕望泛濫的深邃眸子，可見他有多麼的提心吊膽。“沒想到那具女屍就是雨煙夫人……”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又會在千岱山莊出現？有沒有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又是誰所為？”顏語臉上驚色未退，心中迷霧團團。她和她不熟，所以心中並無太多的感傷。隻是這其中事情的始末又是如何？她的身邊似乎難以安寧，時刻有不明的危機潛伏著。
七七搖搖頭，“我不清楚。可是姐姐，你不要擔心了，姐夫已經加強王府上下的戒備了，絕對不會再有意外發生了。”語氣裏是滿滿的信賴。
“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顏語無心地淡淡道，心中沒有她這般平緩。不是她對他沒有信心，隻是世事無常，即是是處處留心，依舊是懸念依舊，防不勝防。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對姐夫有意思……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王爺他這麼有能力，自然是不會再讓肖小有機可乘了！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說的都是真的！”七七卻急得直跳腳，越話語說越亂，末了還不忘慎重地保證自己所言非虛。
“什麼這個意思，其他意思的？怎麼說的和我牛頭不對馬嘴的，我都快要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顏語故作不知，隻是溫淡地拍著她的肩膀，撫慰下她的不安。
前一句還聲聲親稱姐夫，一下子正色稱呼王爺，仿似心虛地急於撇清關係般。
有時候的辯駁總是蒼白無力的，乃至收到反效果，越抹越黑，惹人猜嫌。
少女懷春，她又怎會不知這個妹妹的心意呢？隻是，萬物皆可讓，唯有心愛的枕邊人是不能拿出來慷慨的。
對她，不需要說對不起，卻有淡淡的歉然縈繞心頭。
“我……”七七還想再說些什麼，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還是平靜地合上，歸於無言。
“好了，你別緊張，我自然是不會曲解了你的意思。那晚情況必是十分危險，那你可有受到傷害？”想起此事，那份凝重又重新壓上心頭。
“我一直在前廳宴席上待著，那裏人很多，我怎麼會有事呢……”眼神驀地飄忽起來。
回想那晚他夾帶著四射的喜氣豪氣地喝下一杯杯酒，她的心就像是被誰掐住般難受，於是無視自己淺薄的酒量，喝下杯杯醇烈的美酒，迷糊之際被人婢女帶回房間。躺於床笫之間，腦中一塌糊塗，卻是睡意了無，雙眼無神地盯著床頂的雕花，渙散的神思怎麼也喚不回。直至外麵傳來混亂急切的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