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將軍!”林宜蘭淚如斷珠,“一定要去嗎?我去求皇後娘娘,朝廷那麼多吃皇糧的人,為什麼非要你們去送死?!”柯錦昱仰頭長歎,雙拳緊握。林雲甫沒有計較女兒的有失禮數,抱著林宜蘭,把她的頭埋進自己懷裏,老淚縱橫。
忘川,一江黑水,寂靜得好像已經失去生命,造物主當真忘了這條河,竟不分給它一點生命。傳說羅刹萌的總部就在這裏,卻從來沒有人見過。近忘川者死。忘川的主人,羅刹盟的盟主,鬼麵十九,是百年不遇的高手。他的法力到底有多高,無人知曉。然而這世上總有不怕死的人。此刻,一連九艘官船浩浩蕩蕩駛在江麵上。打頭的那一艘船身要高出許多,船樓也建得更氣派,層層欄桅前都有重兵把守。船頭站著兩個人,黑色鬥篷在風中咧咧翻飛。柯錦昱與林雲甫對視一眼,牛皮立領高高豎起,遮住了他們半張臉,隻見眼睫投下的一圈陰影。那盔甲反射的銀光分外刺眼。
一片荒島孤零零漂在忘川上,洲曰幽冥。羅刹盟就在幽冥洲上。傳言幽冥洲日夜漂移不定,島上寸草不生,陰風淒淒鬼吟哦,若非鬼使引路,要想登島難於上青天。柯錦昱向船艙內瞥了一眼,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分不清是苦笑還是冷笑。
船艙內飄出來一個長發及地,身穿白衣的人。說他是飄,因為看不見他的腳起來落下,不說他是男人,因為他俊秀的五官長在一張白得詭異的臉上,分不出性別。柯錦昱驟然覺得周圍溫度降了幾許,他看了一眼直打哆嗦的林雲甫,清清喉嚨,“敢問鬼使,什麼時辰可到幽冥?”“哈哈哈哈……”如不是親耳所聞,誰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嫵媚的人兒竟能發出如此粗獷的笑聲。白無常甩開袖子掩著嘴,另一隻手往前一指,聲音依舊粗噶,“柯將軍,林大人,你們看,那是什麼?”
二人看向前方,但見方才還一望無際的江麵,此刻端然橫亙一座孤島。白無常很滿意地欣賞完二人的表情,輕輕地飛到島上。
柯錦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跟了上去。剛落地他就覺得不對勁,明明已經踩在地上,雙腳卻繼續下陷,同時明顯感覺到一股浮力。柯錦昱心一驚,原來自己落在了水裏,難怪任憑多少人尋找羅刹盟,不是死於非命就是無功而返。
抬頭見白無常已飄出好遠,柯錦昱咬咬牙,使出全部內力,馭輕功追上。
眼前是一座高聳的城池,黑晶築成,鬼使引路,柯錦昱隨後進去。兩邊樓梯蜿蜒而上,當中一麵畫壁,上麵雕刻著夜叉水鬼,好像在講述一個故事。室內陳設豪華,一桌一椅卻透著說不出的寒意。白無常不走樓梯,啟動機關,畫壁打開,顯出一個暗示,裏麵也有階梯,卻是向下延伸。見白無常下去了,柯錦昱猛然反應過來,這一切不過是幻象而已。
“我羅刹盟人微地賤,大將軍不請自來,真使我蓬蓽生輝。”地下大廳的主位上端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豐儀美髯,膚色倒是少有的健康。他話雖如此說,卻並不站起來,隻用左手中指輕輕叩著座椅把手上的骷髏頭。
柯錦昱站住腳步,掃一眼在地下玩耍的幾個孩子。那些孩子看身量不過十一二歲,梳著雙髻,笑聲朗朗,咋一看甚是天真可愛,可他們腳下當球踢的卻是一個骷髏頭,不禁讓人毛骨悚然。柯錦昱回過頭,笑容謙和,說出的話卻不甚動聽,“羅刹盟既如此客氣,為何不出來一個配得上和本將軍說話的人?”
“咯咯咯……”突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童音。那些玩耍的孩子都停了下來,一改剛才嬉笑戲耍的神態,垂手侍立,畢恭畢敬。當中一個孩童走出來,“三叔,我就說嘛,騙不過他的。”他向著中年人撒嬌,完全一副小兒的樣子。待他轉過臉來,柯錦昱一驚,是他,那個小乞丐。該死,為什麼沒有早想到,鬼麵十九又稱鬼娃。鬼娃,鬼娃,世人都被一個鬼字所嚇,怎會想到原來是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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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似回歸了,每天寫寫文,才是阿似想過的生活。阿似寫得不好,但是阿似想寫自己的心,想在表達中收獲,想在交流中成長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