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士為官 媚顏惑主(1 / 2)

倩苗兒說是做官,可她,一不懂打仗,二不懂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三更不懂周易尚書詩經禮記春秋,更別說是耍計謀,玩手段了。她隻有兩個強項,科研與醫術。不過在聖月身上,她學會了一樣東西——狡猾。所以,她入了幕府。是宰相,也就是正二品大行台尚書令敬暉麾下的智囊團。

倩苗兒收拾好鋪蓋,掂量足真金白銀,楊夕華十八相送之後,她入了宰相府。敬暉大手筆的把她介紹給各階官員,一時間登峰造極。朝廷之人無不投來,猜測,妒忌,羨慕,困惑的目光。而韋氏與太平公主兩人,更是把目光轉移到了這個新人身上,也達到了敬暉所要的目的。

同時,大家有個疑問。為什麼從一品驃騎大將軍與唐皇李顯也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倩苗兒無非長得清秀了些,嬌小了些,可那豪邁的氣度,英挺的眉目,怎麼著也不會是個娘子。難道說,此人大有來路?

一時之間,探究,猜測之聲起。官員們也不敢妄加為難倩苗兒,倩苗兒在宮中行走,到也暢快。隻不過,在宮中辦事時,會時不時踩到驃騎大將軍的腳而已。隻不過,在宮中辦事時,會時不時踹飛某隻暗色蒼蠅而已。隻不過,在宮中辦事時,會時不時製造人體垃圾而已……

“喂!我已經說過三千五百遍了,我不做你姘頭!”

倩苗兒狠狠踩下某驃騎大將軍的腳,留下豪言壯語,帥氣的一甩袍子,揮一揮衣袖,走也。留下那抱著腳丫子哀嚎的某驃騎大將軍。

“吾……吾……我他媽的也說過五千八百遍了,我不是找你做我姘頭!”

聲落,一個身著暗紅袍子的人悄悄冒了出來,拍著驃騎大將軍的肩膀,憐惜的摸把豆腐,繼而歎出同情之聲。

“辛苦了……”

“聖人……”

聖人,也就是唐皇李顯。微抬起腦袋,望向天際。神色平靜,兩眼空茫,似乎很疑惑,也很迷茫,有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驃騎大將軍,上官雲。悄然放下腳,挺直身軀,堅毅的看向李顯。兩人,站在無風處,靜匿燥熱。樹木萎靡,花草困頓,無聲的待在他們身旁。

“雲,吾……何時能高飛?”

李顯輕緩的聲音飄入上官雲耳中。上官雲身軀猛的一震,繼而斂下怒意,無聲的看著李顯。過了些時候,李顯見上官雲沒有答話,緩緩低笑出聲。眉目苦楚,毫無笑意。

“上官啊……吾與爾等相攜長成,吾之思,爾是知了……卻……”

未盡的話裏,有無盡的惆悵。李顯微蹙眉目,回眸向上官雲看去。上官雲悄然退了一步,拱首施禮,而後抬眼,滿目犀利。

“李顯,你是大唐皇帝,你的責任是天下黎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難道你不明白?”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李顯突然圓目大睜,瞪眼看著上官雲。臉色憋得通紅,瘦弱的身軀,遽然顫抖。“什麼是己所不欲?什麼是勿施於人?吾今日前遇狼後來虎,這又是為何?吾……我無心在這……你為何強加於我?”

上官雲沉默的看著李顯,眉目凜然,全然沒有把李顯的話聽進去。筆挺的身軀像是要捍衛大唐江山,江山不倒,他亦不能倒。李顯也緩了氣,轉回目光,向錦繡河山看去。可入眼的,卻是華貴的宮殿,精致的樓宇。就像一個龐大而華麗的籠子,裏頭囚禁了一隻想往自由的鳥兒。

“母皇在世時……了了吾等想往……為何……為何在最後……還是把我……關進這籠子裏?”李顯像是想起什麼美好的事,臉色溫潤,滿目幸福。“廬陵王的日子……自由……美好……雖隻是養花護草……也是能知足的日子……如今卻要卷入這浪潮之中……”

“聖人,倩苗兒是個人才!”

上官雲適時打斷了李顯低喃,肅穆的語氣讓李顯回歸現實。李顯斂下眉目,銳利的眸子盯著某一處,淡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不要讓敬暉毀了他!”

犀利的話,怔住了上官雲。上官雲微歎口氣,快速頷首應下,心裏寬慰了些。李顯必盡還是皇帝,該有的,還是沒有忘記。

“倩苗兒似乎……會錯意了……”

上官雲些微氣惱,揮了揮寬袖,掌氣劈下一旁枝椏。這些動作,卻換來李顯低笑。

“他連吾也敢踹,還有何事不敢為之?”

“他不知道你是皇帝。”

上官雲直白的吐露事實,得來李顯惱怒瞪眼,而後兩人相視而笑,爽亮愉悅,響徹這沉悶的宮廷之內。

“敬暉手裏似乎握了一枚棋子……”

上官雲斟酌的開口,眉目緊蹙,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說來,這敬暉亦正亦邪,時好時壞。有些時候心想著李顯,有些時候卻直白的靠向韋氏。這讓上官雲很是憂心。不過,李顯似乎很信任敬暉。這也讓上官雲左右困擾,不知當殺不當殺。

“如花麼?那貌盛牡丹,姿如柳絮之人?”

“敬暉似乎要把那人獻給太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