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偶爾聽到遠方的過車聲,火車的鳴笛聲。室內自嗚鍾“嘀嗒、嘀嗒”發出微弱的聲音,似人們的心髒在跳動,富有節奏。
妻子躺在席夢思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伸展雙臂,身邊空空的,丈夫尚未歸,她“啪”一下把摁亮床頭燈,抬腕瞥一眼手表,已是淩晨一點。“唉!”妻子長歎一口氣,似忍辱負重的歎息,呼出胸中沉淤之氣。回想丈夫任公司總經理後,亦委實讓自己高興一陣,但不久便讓人憂心重重,他早出晚歸,摸不到他的蹤跡,難猜測其心思。難道皆忙於工作嗎?外麵是一個精彩的世界,賓館、舞廳、洗腳城、桑拿浴,妙齡佳麗如雲,讓人眼讒心跳。丈夫會不會遊曆於燈紅酒綠?迷戀於“方城大戰”?漂浮於茫茫情海?不然,為何常常很晚而歸,妻子愈發不安。丈夫每晚到家,昔床如寶,脫衣便睡,疲憊不堪,不言語,頃刻便進入夢鄉,發出輕婉的鼾聲。當初上大學時,是親密的同學關係,他常常像哈巴狗一樣,前後圍著自己轉,婚後漸漸受其冷落。尤其最近在他的公文包裏發現有一張漂亮的女性彩照,禁不住心中疑慮重重,妻子想到此,忽聽門口有呼呼啦啦的掏鑰匙聲,接著門“吱”一聲開了,是丈夫回來了。
丈夫說:“咋還沒睡?”
妻子板著麵孔說:“睡不著,神經衰弱,失眠。”
“明天去醫院看看,吃點藥,”丈夫邊脫衣服邊說。
“不要甜言蜜語,當麵是人,背後做鬼。”兩伊戰爭開始,妻子徹底攤牌,咄咄逼人地盯著丈夫問:“你每晚都在外幹什麼?工作全放在晚上去做啦?”
“有你吃的飯,管恁多事幹啥。”丈夫不滿地回答。
“ 怪不得有人說,如今老板娘,夜夜守空房;夫抱妖豔女,勝似爹和娘。”妻子連珠炮似地發起進攻。
“都想些啥,真犯神經啦。”丈夫不在意地說。
“你不要偽裝了,不要演戲了,你皮包裏的明星照,挺漂亮的,瓜籽臉,大眼睛,高鼻梁,一掐一股水,尤其那對勾魂銷魄的眼神,讓人透骨入髓,嗬!你挺有眼力的。”妻子憤然道。
“什麼明星照,誇大其詞,那不是一寸彩照嘛,你的醋味倒不小哩。”丈夫曾聽人說,妻子的醋味愈大,對丈夫愛得愈深,他要看看妻子的醋味有多濃。
妻子揮手指著丈夫:“沒想到,你吃著碗哩,扒著鍋哩,還瞧著盤子哩,與其跟著你受精神折磨,倒不如離婚。”
丈夫倚在床頭,從公文包裏掏出兩份材料翻閱著,喃喃道:“似乎說的是真的,你有證據嗎?捉住啦,胡說八道。”
妻子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雜誌,翻到其中一頁,遞到丈夫手中:“你看看,這是判斷丈夫是否有外遇的條件,我看能對上你好幾條哩,這可是理論根據。”
丈夫愣愣眼,把雜誌放在一邊說:“不看,什麼邏輯,我哪有心思看這個。”
妻子聳聳鼻翼,觀察丈夫的動靜,低聲道:“心虛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紙裏包不著火,趁早端底吧!”她不依不饒地接著說,“你說,那照片上的女子是同學?”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