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晴卻不知道,讓郎劍威走出那段情感底穀的恰恰是小瑑。
郎劍威心底懷念著另一個女子,小瑑這也是剛剛才知道,可她並不介意,她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女孩,何況對方隻是一個早就離開這個世界的人,郎劍威會將她記在心裏說明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麵給人的感覺那般薄情。
“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晴姐姐。”小瑑望著外麵綿綿不絕的雨絲,喜歡上郎劍威不是因為他好看的外表,他的溫柔嗬護與包容是吸引小瑑最重要的因素,但是他太重感情了因此才在梅家和心愛的女孩之間選擇了前者。
“我是說他再重感情也擺脫不了你們梅家,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沒法給他愛的人一個自由的自己。”小瑑說著說著回想起當初她為郎劍威取的網名——“自由如風”,原來,現實與幻想的距離是這麼的大呀!。
紅色雅閣飛馳在一條寬敞的林蔭道上,穿過高聳筆直的樹幹兩側是空曠的田野,再往遠處眺望是環抱的群山,在蒸騰的霧氣中若隱若現,教人始終琢磨不定它的真實輪廓。
坐在車裏的兩個女孩各懷心事,都不願意再開口,雅閣駛進一片牧場,遠遠地就望見幾間亮著燈的平房,隱約還能聽到馬兒的嘶鳴。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梅晴把車停在平房前的空地上,小瑑怎會忘記?與郎劍威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每一處地方她都銘刻於心。
一對中年夫婦聞聲手中打著傘迎出來,他們是牧場的馴馬師和廚娘,姓劉,夫婦兩都還沒有見過小瑑,一時不知怎麼稱呼。
梅晴說,這是我表妹。劉嬸忙說,哦,是表小姐,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加幾個菜。小瑑說,大叔,大嬸,叫我小瑑就好了,這麼晚來這裏事先也沒知會一聲,真不好意思。
這兩夫婦一下子就喜歡上小瑑,劉嬸笑得臉上象開了一朵花,說,哎喲,看表小姐說的,你管我們家夫人叫姨,也就是這家的半個主人,既然回家了還客氣什麼?
“劉嬸!”劉嬸嘮叨得梅晴有些不耐煩,卻也忽略了劉嬸自做主張地將小瑑劃為這裏的主人,“你快去準備飯吧!小瑑你跟我來。”她徑直走到一扇木門前,伸手推開它。
屋裏沒有亮燈,很暗,梅晴剛想開燈,黑暗中突然響起郎劍威低沉暗啞的聲音,“我不是說過了不要來打擾我嗎?”
“該吃飯了。”梅晴溫婉地道,得到的是他冰冷的回應,“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梅晴回首瞥了小瑑一眼,返身離開屋子,顯然她不想當著小瑑的麵碰釘子。
小瑑憑記憶在牆上摸到電燈開關,打開了燈,看到燈光下的原來小瑑,郎劍威坐直了身子語氣也柔和了許多,“是你呀!你怎麼來的?”
昨天負了傷的胳膊上纏著繃帶,小瑑柔亮的雙眸注視著,目光緩緩移到他的臉上,“你,你還好吧?”她問,“那傷……”
“啊,上過藥了,沒事。”他隨手抓過一件外套披到身上。
微微蹙起的俊眉沒能逃過小瑑的眼睛,“你,那時為什麼要先推開我,要是那顆子彈是射向你的,你怎麼辦?”
“爛命一條,死不了。”
“你……”小瑑的胸口被這七個字給塞得滿滿的,堵得難受極了,花了好大工夫才緩解了一點,她吃力地道,“我,不該用那種態度對你,對不起!”
“不,你說得對,是我不識好歹,我根本不配跟你談什麼幸福,你若是覺得沈文浩能夠給你幸福,你不妨……”
“不是這樣的!”小瑑打斷他不讓他再繼續往下說,“我是故意氣你才那麼說的!”
他低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散落下來擋住他的眼睛,“沒關係,我不會生你氣,反正我就是那種人。”
“阿劍,你不高興我嫁給文浩,那我就不嫁!阿劍不管你是怎麼想,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你!”小瑑匆匆說完不管他是否還要再說些什麼或者是反對,她毅然轉過身走出屋子。
天空中依然沒完沒了地飄著小雨,她仰起頭望了一會兒沉沉的夜空她的心卻是回來之後難得的輕鬆,仿佛卸下了一個沉重之極的包裹。忽然間她又想起一件事來,打開背包在裏邊翻了一通,才記起原來是忘了將新買的移動電話交給他了。
於是,小瑑又一次返回那間木屋,天底下的事往往就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的,她這一回頭便使很多的事,包括不少人的命運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