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梅頭,白雪呈輝。雪月交融,瑩瑩若夢。
雪地上劍氣橫溢,雪花四起。紅梅亂舞,兵風嘯呼。一個青影和一個白影纏鬥得正緊。
龍劍心別了梅雪之後便發足急追青衣人,當不想這青衣人輕功極高。每每覺得就在眼前,隻需再走幾步就能碰到,卻又無論如何也莫想摸到半分。竟追出了數千裏遠由未追到。任龍劍心在後麵直喊“前輩留步”青衣人理都不理。
直追到千裏之外時,青衣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罵道:“臭小子!難道老子跑到天涯海角你也要追來麼?竟如此執著!”
龍劍心見青衣人停下,心中大喜,拱手行禮道:“多謝前輩!小生冒犯了。隻是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要問問前輩,不得已而為之。”
青衣人上下掃了一遍龍劍心,冷笑道:“你就是龍劍心吧?公孫娘子的愛徒。龍霸天的兒子。”
龍劍心聽他說出“公孫大娘”四字便覺此間定有門路。不由滿懷欣喜道:“正是在下!晚輩此來就是想打聽一下恩師下落,還望前輩見告!”
青衣人狠狠地“哼”了一聲道:“若非公孫娘子囑咐與我,老子當場就要你的狗命!”
龍劍心雖不知如何會得罪了眼前這人,但聽他口氣似乎與公孫大娘相識一般。忙問道:“這麼說您認得恩師了?她現在什麼地方?”
“嘿嘿”青衣人道:“豈止是認識!”青衣人說話之中竟暗暗帶著一絲苦楚。忽地青衣人又蕩目揚眉,十分不客氣地道:“修要再問!我不會與你多說什麼的。滾開!滾開!”
龍劍心見他轉身就要走,不由大急,叫道:“前輩留步!”說者,手不經意地上前一抓。揪住了青衣人衣服。
龍劍心這一抓原是無意冒犯,但那青衣人卻是大怒,冷笑道:“要動手麼?”說罷,回袖一拂跟著長劍揮出,對著龍劍心直刺過來。
這一劍勁道犀利,疾走如電。瞬間便已攻到龍劍心喉間。
但龍劍心也是久曆江湖之人,應變亦是極為神速,在立刻便要見血封喉的瞬間拔出了墨梅,用劍身擋住了劍尖。龍劍心心中暗驚“好快的劍法!”
青衣人一鼓作氣,接連不斷地刺來第二劍,第三劍,來勢淩曆無比,在虛空中劃出道道劍紋。
龍劍心快速揮動墨梅,使出渾身解數仍感有些招架不住,防守尚且不及,自別說是攻擊了。龍劍心心中大急“這人定是深知我墨梅奧妙所在,所以一上來就用快劍封住我!”
原來,龍劍心的墨梅不比尋常刀劍,是用梅血鑄成,聚則成劍,散則為梅。為劍時與尋常寶劍無異,但若是一旦散化為梅,那就相當於化為千千萬萬細小隱形,可以在空中操縱自如的刀片,達到攻守合一的效果。
但要使寶劍幻化,就必須手撚法印,口誦劍決。方可發動。這青衣人一來就封住了龍劍心動作,使龍劍心完全處於被動狀態,厲害殺招施展不出來。一時之間處於劣勢。
著!青衣人長劍一挑,就已刺中龍劍心手腕。墨梅脫手而出掉落下來刺進了雪地裏去。
失去了劍的龍劍心已然是輸了,但青衣人猶不罷手,又飛身上前快速封住了龍劍心幾處穴道。
龍劍心穴道一被封就感到氣血不通,四肢無力。雙退一軟,就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青衣人緩緩收起長劍,帶走了他對公孫舞的希望。
青衣人臨走前對著龍劍心凝視了一會兒後才長歎而去。龍劍心並沒再說什麼,他知道再怎麼說都是徒勞的。他氣餒地躺在雪地上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癡癡地凝眸起來。
古廟中。
金發男子望著地上王嵩明的屍體嘿嘿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真是不自量力!”說罷,又對梅雪拱手道:“多謝姑娘好意,今日恩情銘記於心!”接著回身望著無邊飛雪就去了。
梅雪猶自愣愣地不動,過一會才緩過神來。先不說已經走了的金發男子,就是現在還躺在地上的王嵩明就夠梅雪頭疼的了。
王嵩明確實是是死了。怎麼辦呢?梅雪還是第一次麵對處理死人這種問題。梅雪想將他埋了,入土為安。但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無鐵具助力。即便想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但梅雪終究不願讓王嵩明就此暴屍於此。還是將他的屍體拖到了石像背後藏了起來。想把一切等到龍劍心回來後再說。
梅雪在拖屍體的時候倒是不十分害怕,她與龍劍心闖蕩江湖數年,自然是少不了與死亡相接觸的。
外麵的風雪似乎並沒有變弱的意思。雪花完全覆蓋住了樹上的紅梅,裝點出一排排素衫白衣的梨樹來!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在不遠處走來了三個青年人。兩男一女,都是十八九歲的樣子。身上都穿著一件和王嵩明一樣的祥雲紗衣。
“哼!你說你不喜歡她!那你幹嘛跟她講話!”說話的,是一個麵如滿月,體型豐滿的女子。這女子雙頰肥胖,(或說是豐滿罷)櫻桃小口。一對眼珠子深深地藏在齊劉海下,顯得哀怨又任性。她的臉上塗滿了各種胭脂水粉,妖豔嬌貴之色十足。連她喊出來的話都有賣萌裝嫩之嫌。現在,她正惡狠狠地瞪著她身邊的一個高大男子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