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顧盼和霍擎風送進大廳,慕安然回過頭,視線又落在前方。
追掉會入口的不遠處,此時正走來兩個人。
一身黑色正裝的司啟明和戚風也來了。
司啟明沒有刻意斂著身上的軍威,而戚風則看起來正式一些,兩個人身後十米處遠遠跟著幾個黑衣保鏢,更遠處還有一些穿軍裝的人。自從司啟明從亞馬遜地區帶隊野練回來後,軍銜就更高了一些,而戚風一直都是戚家的掌門人,掌管著社會上的許多門門道道,出門習慣帶保鏢,兩個人身份本來就和平常不一樣,此刻看起來自然非富即貴。
慕安然還來不及反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弟妹。”司啟明已經主動與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不見了。
上一次見麵還是霍彥朗受傷的時候,慕安然還記得自己穿著可愛的米老鼠連衣裙喬裝打扮去醫院看霍彥朗,那個時候戚風也還隨性取笑她,現在的戚風也看起來經曆了不少事情,收斂了身上的痞性,一本正經地站著。
沒想到大家再一次見麵,竟然會是在慕方良的葬禮上。
世事弄人。
“霍彥朗呢?”戚風扯開薄唇,單刀直入地問。
慕安然立即收回了思緒,複而回頭看著吊唁大廳。
她剛剛迎接顧盼和霍擎風的時候忍著哭意,現在聲音還有些沙啞,忍了忍,輕輕開口道:“在裏麵。”
司啟明看出了她的異樣,道:“弟妹,我先帶戚風進去找他。”
“嗯。”慕安然點頭。
司啟明和戚風進去,進去後,好久沒摻和這檔子事的戚風忍不住開口道:“怎麼覺得這弟妹怪怪的,霍彥朗沒給她吃飽飯?”
司啟明頓時不悅地皺起眉:“死的是慕安然的爸爸,你希望她興高采烈的迎接你進去?”
司啟明步履生風:“一會進去把嘴巴放幹淨點,否則霍彥朗收拾你。”
“嘁。”戚風近來被管得死死的,難得放肆,不以為然。
司啟明睨了他一眼,“你以為慕方良死了,他會高興?”
“怎麼?”
戚風看了司啟明一眼,司啟明不再說話。
靈堂布置得一如選址,一點也沒委屈慕方良的身份。
司啟明還沒進部隊的時候就和霍彥朗在一塊玩,戚風那時雖然沒和霍彥朗很熟,但到底也能稱得上朋友。他們二人都對慕家與霍家當年的事情知道一點,可司啟明因為年長戚風一些,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最多。
此刻,看著靈堂裏黑壓壓一片來吊唁的人,以及中間慕方良意氣風發的黑白照片。
司啟明沉了聲:“倒是風光。”
戚風勾起嘴角,神色嚴肅:“怎麼?”
“沒什麼,隻是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
走進人群裏,戚風壓低了聲音問:“什麼事情?”
“那個時候霍彥朗的父母去世,葬禮你參加了沒有?”
“沒有,怎麼了?有人來找事了?”
司啟明原本如常的表情一沉,凝睇了戚風一眼,戚風頓時收斂起來。
司啟明道:“這倒沒有,隻不過那個時候靈堂小小的,直接設在殯儀館裏麵,裏頭黑漆漆一片,比起霍家當年的產業,看起來寒酸又可憐。”
戚風大概明白了司啟明的意思,勾了勾嘴角倒沒再搭茬兒。
靈堂裏大家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因為慕方良的追悼會由霍彥朗主辦,而經過了這次一係列事件之後,霍彥朗在A市的風頭一時無二,難得有霍彥朗嶽父葬禮,別有用心的人怎麼能不來湊熱鬧?
此時大家不約而同穿著顏色相近的衣服,一時間倒顯得司啟明他們不太顯眼了。
一旁有人說話聲也不太注意,直接傳進了這兩個人的耳朵裏。
“這慕總死得寒酸,葬得風光,本來是破產自殺,就因為霍彥朗娶了他女兒,現在倒是熱熱鬧鬧的辦起了追悼會。”
“霍總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之前這事兒都鬧成這樣了,要換別人指不定就和慕二小姐離婚了,哪能像現在這樣,還不計前嫌地出錢出力給人辦葬禮啊。”
“就是……”這兩人的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
“霍、霍總!”突然有人驚慌叫。
私底下討論這些話被當事人聽到,總歸讓人有些尷尬。
“嗯。”霍彥朗深沉點頭。
戚風和司啟明則在人群中走過來,對上霍彥朗複雜而藏著點冷漠的視線。
霍彥朗剛剛看到戚風和司啟明從門口進來,他與別人打完招呼就走了過來,卻沒想到恰好聽到底下人在議論自己。此時他麵色如常,壓根看不出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