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飾華麗的勞斯萊斯幻影裏,慕安然怔怔地看著用頭層牛皮做的椅子,車裏空間那麼大,她被塞進來之後霍彥朗也隨之進來,男人眼眸漆黑帶著幾分霸道與怒氣,擠了兩個人的空間變得狹小,彼此的呼吸也變得噴灑交疊起來。
空間裏流淌著一種莫名的尷尬和寂靜。
對於霍彥朗,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他把一個不一定是慕安然的女人壓在身前,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隻要有一分希望他就不會放棄,隻要是她。
慕安然則軲轆地瞪著大眼睛,眼裏有顯而易見的怒氣與懼怕。
是的,她終究還是害怕他認出她!
“霍總,你真是過分了。”
“是嗎?”霍彥朗挑起眉頭。
“我倒不見得。”
慕安然嘟著嘴巴,身體微微發顫。
他當然不見得,此時兩個人之間他像是施 暴者,而她卻是被迫接受的受迫 害者!
“你把我放出去。”她掙紮。
霍彥朗卻一動不動,在這變得狹小的空間裏緊緊摁住了她的手腳。
“霍總,你到底想做什麼?”
“嗬,想做什麼?檢查你。”
深沉的目光裏帶著痛恨,還有悲慟……酒氣噴灑下來,她也被熏得醉暈暈的。
她今夜也喝了酒了,怎麼辦呢……
麵對著霍彥朗,還能抵抗嗎?
慕安然幹脆把頭轉到了一邊去,好不容易壓下去又被複而撩起的怒氣此刻又被她再度壓下,慕安然軟了聲:“我說了,我真的不是她。”
“是不是沒關係,很快就知道了。”
“你想做什麼?”
“扒了你。”
慕安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霍彥朗,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霍彥朗,她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霍總是想借酒行凶?”心間突然有些發涼。
她其實很感動,霍彥朗今晚的失態都是因為她,這說明他對她念念不忘,可是他現在又是想幹什麼呢?認出她,然後留下她,囚禁她嗎?
一切都離現實太遠了,兩個人現在的身份也在提醒著彼此,慕安然哽著聲音,酒精也慢慢侵蝕了她的腦子,“霍總你別忘了,我現在對於你來說隻是一個陌生女人,而你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陌生男人,抱歉,雖然你是別人眼中的如意郎君,但並不是我的,我們之間不適合做太輕挑的動作,霍總你能聽聽我的意見,在乎我的感受嗎?”
慕安然察覺壓在她身上的身軀終於輕了一些,他不再這樣壓著她,但是同時她也看到了霍彥朗垂下來的目光。
霍彥朗冷清的目光有些寥落,又有些難以捉摸。
“安然。”他忽然沉了聲。
“還是不願承認嗎?你知道嗎,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如果說在機場時我不敢輕易認你,那是因為我太激動了,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每一天我都望著香江,我祈求你回來,我害怕你回來,怕你繼續那樣恨我,但我更怕你不回來。”
“就在我漸漸迷失在這種一天又一天,日複一日的等待中時,我終於見到了你!可是你呢?一直不承認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並沒有這麼好騙?嗯?!”他捏緊了她的手腕。
慕安然猛然聽見了他這番話,他說得突然並且沒有一絲遮掩,就這樣把這些心裏話灌進了她的耳朵裏,她不由得輕輕發抖。
剛才的氣氛是曖昧的,現在的氣氛卻是異樣的。
慕安然心跳加快,整個車廂內隻有彼此的心跳聲,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動得更加厲害了。
聽到他的這些話,她難道真能做到沒有感受嗎?不的。
霍彥朗凝著她的表情,沒了外麵的人的打擾,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更能直入心底,這或許也是他強勢把她抱進車裏的原因之一,“機場不敢確定是你,所以特意現在過來找你,沒想到茫茫人海之中再一次相遇,你果然在這裏。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所以你以為改變了妝容和以往的說話方式,故意這樣和我說話,我就認不出是你嗎?”
“安然,你還是太小瞧我了。”說這話時,霍彥朗冷冷凝著眸眼。
慕安然終於一點點放軟了緊繃的身子,被他說得丟盔棄甲。
“霍彥朗。”她的聲音一點點變軟。
“嗯。”
溫和的聲音,不再像剛才那樣陰鷙了。
他也不是非要討 伐她或者述說這幾年的生活,如果她肯回來,那麼這些年的苦日子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霍彥朗低著頭,深深地凝視著她。
然後,目光也一點點落到慕安然的小腹之上,小腹平坦。
慕安然深呼吸:“霍彥朗,你是真的要把我認成她,而且不容我辯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