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馬上回來。”兩人整齊劃一地回答。
大概和我們一樣來報到的。
運氣不錯,能和美女同事一起工作,即使真被安排出去推銷衛生巾也值得,我邊想邊瞥了赫連衝一眼,卻見他嘴角上掛著一絲居心不良的壞笑,哼,哪裏是同為淪落人,簡直一對壞蛋嘛!
她聳聳肩徑直走到窗前向下張望,一付準備靜等的模樣。
短暫的安靜後,赫連衝湊在我耳邊道:“有沒有女朋友?”
我搖搖頭。
“我也沒有,”他睞睞眼,“咱們不會從報到第一天起就成為情敵吧?”
這就出手了,我忍住笑道:“很難說,假如她竟然沒有男朋友的話。”
“有也沒關係,近水樓台嘛,”他滿不在乎道,“充分條件不是必要條件,我完全有信心後來而居上。”
好家夥,把哲學理論搬到追女孩子上來了,幸虧他沒有做中學老師,否則將貽害人間。
兩人嘀咕了半天,美女卻始終朝樓下看,沒有和我們搭訕的意思。
“在大學泡妞水平如何?”他悄悄問。
泡妞?簡直天方夜潭,被發現了會受到最嚴厲的校紀處分,我聳聳肩表示很慚愧。
他拍拍我說:“看我的。”說著朝走廊外打量一眼,隨即吹出一記響亮的口哨,尾音還帶了幾許輕佻。美女微微偏過頭瞥了一眼又轉過去,赫連衝得意地捅捅我,意思是看你的了。
老實說我並不喜歡此類帶有挑逗意味的行為,這既與我的性格不符,更與所接受的教育相悖。可我必須適應現在所處的新環境,不能表現得太拘謹太嚴肅,何況赫連衝正盯著我,豈能在他麵前示弱?
我壯壯膽也吹出一聲口哨,不過無論是力度還是氣勢都比他差了很多,連我自己都聽得出其中小心翼翼的意思,因此美女無動於衷仿佛沒聽見。赫連衝捂著嘴樂不可支,我也自嘲地笑了笑。
突然間,美女歡快地朝樓下連連揮手,脆生生叫道:“嗨!”緊接著兩指放進嘴裏-----“嚄”,一聲悠長而清脆的哨聲。
我們都被鎮住了。相比之下,赫連衝的哨聲簡直是米粒之華,尤如山間小溪與浩瀚長河之差異。這一瞬間從赫連衝的表情上可以讀出什麼叫無地自容,什麼叫自慚形穢。
敢在井然有序的辦公樓裏發出這麼肆無忌憚的聲響,使我們不得不重新猜測她的身份,不管怎麼說肯定不是新招聘員工。正忖量她是何方神聖,一隻渾身烏黑的德國牧羊犬閃電般地躥進來,在她麵前蹦了幾下,連連搖晃尾巴,然後轉頭虎視眈眈盯著我們,好象隨時準備撲過來。
赫連衝有些緊張地向後縮,強笑道:“它……它不會亂咬人吧?”
“當然不會,”美女清脆地說,“倫敦隻咬壞人。”
“很有意思的名字,不過它是正宗德國血統,如果叫柏林更好。”我說。
她瞧瞧我,驚異有人能一眼看出它的身份,笑了笑道:”它出生在倫敦,是我從英國帶來的。”說著掏出個東西扔到它嘴裏,倫敦歡快地低吠一聲溫順地出去了。
赫連衝這才鬆了口氣,湊上前道:“小姐貴姓?也在明羅公司做事?”
她有些奇怪地看看我們張口正待說話,方主任從外麵進來,一見她恭敬地叫道:“早上好,安妮!”
“啊!”我和赫連衝大驚失色,不知所措地呆在那裏。
天地良心,我這輩子從未對女孩子吹過口哨,今天算是破天荒地,調戲的對象卻是頂頭上司,明羅公司總經理安妮(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