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東順昌”飯莊的涮羊肉是中南市最正宗的,以羊肉片口感酥、軟、嫩、滑而著稱,聽說老板和廚師都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溜得忒滑。

“啤酒還是飲料?”坐下後我問她。

她想了想:“平常我隻喝果汁,不過今晚例外,來點白酒吧,一是向你賠罪,二是白天公司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很不舒服,喝幾盅解解悶。”

“錯也,我們中國有位著名詩人寫過這樣一句詩,‘借酒澆愁愁更愁’,心情不好時要少喝點。”

她笑了笑道:“你們中國?其實我母親是上海人,到英國留學後進入一家跨國公司,後來結識了我年輕英俊的父親,所以我算半個中國人。”

“難怪你的漢語說得這麼好,簡直象在說母語。”

她皺皺鼻子道:“你一直當我是老外好欺負,對嗎?”

說話間服務員送來白酒,動作麻利地打開瓶蓋為我們斟上,她端起小酒盅一飲而盡,服務員剛為她加滿,她又仰頭喝掉。

這樣喝下去要出事的,我連忙從服務員手中拿過酒瓶,道:“打住,打住,英國淑女都這樣喝?”

她擺擺手:“我說過情況特殊,不知怎地今天有喝酒的衝動,要不你陪我喝,一對一?”

“舍命陪君子吧,雖然我的酒量不行。”我假惺惺道,心裏卻樂開了花。我的酒量是不行,超過七兩酒就有些頭暈,從小到大還沒嚐過喝醉的滋味。

反正她想一醉方休,落到我手中總比便宜其它人好。

盡管從未有過與女孩子親密接觸的經曆,但我知道孤男寡女酒後失控的概率是很大的,而且不需負任何道德責任,隻要明早假裝懊惱地對身邊身無寸縷的她語帶哽咽地說:

都是我不好,不該喝那麼多酒。

按照影視劇劇情的正常流程我會挨一個耳光,然後她便軟弱地撲到我懷裏放聲大哭。哭有什麼用呢?大錯已經釀成,一回生二回熟,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你笑什麼?笑得這麼壞。”她好奇地看著我。

我連忙掩飾:“沒有,沒有,水開了,先吃點東西,淺斟慢飲方有情調。”

這個建議沒有被采納,安妮根本不喜歡慢飲,她喝酒的速度比我喝茶還快,和打乒乓球一樣要跟她的節奏很吃力。她一杯接一杯下肚,除了兩腮泛出幾朵紅暈,眼睛卻越來越亮,沒有一絲醉意。

我們談興很濃,回憶美好的童年,青澀的學生時代,還有生活中許許多多難忘而有趣的小事。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是誰,提議再上一瓶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喝得盡興怎麼行?記憶裏隻有在大學時與舍友或老鄉相聚才有如此暢快。

一種無拘無束,無所顧忌的氛圍,一種想說就說,隨心所欲的語境,我仿佛忘了她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她也似乎忘了我是剛入公司的小職員。

漸漸地,我不行了……

隻覺得腦袋愈來愈大,愈來愈沉重,眼前的安妮也變得模糊起來。

“嶽寧,嶽寧!”

“唔。”我昏沉沉應道。

“吃點蔬菜吧,很鮮嫩的。”

“嗯……”這會兒我連北都找不到,哪看見桌麵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