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剛到辦公室,約翰麵色嚴峻地走進來,難怪,盡管殺了梁丘華,金致廠製造毒品的證據還是被送到省裏,對高層們說不啻於當頭一棒,接下來他們該考慮的就是如何安全撤出中南市,以及推脫集團不知情和質疑證據來源的合法性。
“跟我出去一趟。”他吩咐道。
“去哪兒?”我順口問,“我這邊還有幾份急件。”
“皇冠大酒店,就是現在。”他簡潔地說,不再理我轉身出門。
我下樓拉開車門時驚訝地發現韋爾也坐在裏麵,一路上他們始終拉著臉不說話。會不會梁丘華的死使他們受到牽連?還是王處長因為周佳被追殺而給他們很大的壓力?我胡思亂想不得其解。
到了酒店徑直來到會務室,安妮和赫連衝正麵對麵坐著研究晚餐菜譜,見到我們趕緊起身。韋爾將門關好,約翰站在房間中央滿臉嚴肅地說:“有件事核實一下,昨晚檢查組周小姐回省城辦事,半路遭人追殺,今早王處長與李斯特通了電話,懷疑此事與集團有關。李斯特回答說他以人格擔保集團絕對沒有派遣或指使任何人這樣做,但不能確定是否是員工的個人行為,安妮、嶽寧和赫連衝,你們三人負責接待工作,了解檢查組成員活動情況,因此是重點懷疑對象。”
韋爾踱上前慢斯條理說:“李斯特要求你們三人說出昨晚的行蹤,每個時間段都必須有證人,如果說不出,我們隻好報案!”
“誰先說?”約翰的目光依次從我們臉上掃過。
我一下子被逼入絕境。
我沒有證人,而且飛車追趕周佳以及後來槍戰的時間段裏讓安妮等了兩個小時,如果她提及此事我莫口難辯。
怎麼辦?怎麼辦?是公然翻臉還是委曲求全?我習慣性向懷裏摸,陡然想起手槍沒子彈了。
“我先來,”赫連衝幹咳一聲道,“昨晚和安妮陪檢查組吃晚餐,然後回家休息,八點半左右被對門陳大爺叫過去下棋,連下三盤直到十點多鍾才睡覺。”
“陳大爺白天在不在家?怎麼跟他聯係?”約翰緊緊追問。
赫連衝說了一個電話號碼,韋爾立即撥通電話與對方通話,趁這工夫我使勁瞅安妮希望暗示點內容,可惜她饒有興趣盯著韋爾,好象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
說了幾句之後韋爾道:“赫連衝,你過關了,安妮,請接著說。”
我心裏七上八下,她會說出我兩個小時不見蹤影的事?她會說出在我家睡了一夜?
安妮嫣然一笑:“約翰,連我也需要說?”
這什麼意思?包括我在內幾個男人都吃驚地看著她。
約翰有些尷尬:“韋爾的意思是指晚上十點鍾以後的時間……”
“昨晚我們喝完咖啡大概幾點?”安妮自問自答道:“差不多十點吧,然後就回家休息了,睡覺那段時間我可找不出證人,要知道我是單身貴族呢。”
她居然又和約翰約會!我的眼皮跳了兩跳,不過來不及生氣,更大的難題阻在我麵前。
約翰苦笑一下衝韋爾聳聳肩,韋爾噯昧地笑了笑轉向我:“嶽寧,輪到你了。”
我平靜道:“昨晚我在對麵超市和姓俞的老板喝酒,一直聊到十點多鍾。”
“怎麼聯係俞老板?”韋爾問。
“事實上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帶你們一起到那家超市查證。”事至如此我別無它法,隻能賭一把,賭他們找不到俞總,賭他們即便找到俞總也會替我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