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滿臉倦容地敲門時已近十一點鍾,想問她是不是又和約翰在一起,忍了忍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接下來我要談的事情非常重要,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雙方的心情。
“嶽寧,你對約翰撒謊了,昨晚根本不在對麵超市喝酒。”
我似笑非笑道:“你也撒了謊,我們明明在一起過夜,為什麼不敢承認?”
“看來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需要溝通,對嗎?”安妮道。
我拉過她一齊坐到沙發上,凝視她的眼睛說:“沒時間了,安妮,目前我麵臨一個極大的難題,這一步走出去可能會產生嚴重影響,所以必須對你說清楚。”
她不以為意,握著我的手帶著笑意說:“你有什麼秘密?你對我隱瞞了什麼?”
“我的真正身份是警察,奉命進入聖地德曼臥底調查製毒販毒的內幕。”
她的手如被蜇了似的猛地縮回去,身體向後挪了挪,緊張而吃驚地看著我,我試圖摟她的肩,她幹脆站起來一直倚到門背後,冷冷道:“別碰我!”
我懊惱地捧著頭道:“我確實沒有資格接近你,坦率說任務再困難都有心理準備,行動再失敗也能夠承受,隻有你讓我六神無主,不明白應該怎麼做,每當接觸你清澈純淨的目光,每當看到你自然無邪的笑容,我就彷徨不定,沉甸甸的包袱壓得心口生疼。與你的感情愈深,我就愈恐懼,擔心總有一天真相大白後對你傷害愈深,可是任務……軍令如山,一旦接受就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有時也後悔當初的決定,隻是沒有它我豈能與你相識、相愛……對不起,安妮,在這個過程中我無論有過多少虛偽的言行,但對你的愛始終是真誠的,請相信我。”
屋裏寂靜無聲,我陷入痛苦和悔恨中,一時竟忘了安妮的存在,很久才醒悟過來看她,卻見安妮雙手負在身後,仰麵朝天,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撲簇簇直往下落,胸前衣服早已濕透了一大片。
“安妮……”我沙啞地呼喚她。
她緊緊抿著嘴別過臉,淚水越流越多。我衝上前一把摟住她,她沒有掙紮,反而埋在我懷裏放聲大哭,過了會兒隻聽她清晰而堅定地說:“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隻知道我愛的人叫嶽寧,我們倆是真心相愛,這就夠了。”
“安妮……”剛一開口我發現鼻子發酸,竟也要流淚,連忙強行忍住。
她突然抬起頭,冰涼柔軟的唇重重壓在我唇上,我們忘情地深吻著,渾然忘了周遭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們停下來相擁著對方,感受彼此身上的體溫。
“剛才你說要走哪一步?”安妮淚光盈盈問道。
我抵住她的額頭:“昨晚周佳把金致廠製毒的證據帶回到省城,李斯特他們開始策劃從中南撤退,下一站可能是西北新基地,我必須搶先到溫曉璐的電腦中找到具體行動安排,通知警方在途中人贓俱獲,同時電腦裏還有集團販毒、洗錢的詳細記錄,有了它們,甚至能對聖地德曼在全球的機構產生致命打擊!但電腦存放在總部倉庫,想混進去並全身而退確實很不容易……”
她神情複雜地說:“你的意思讓我配合你行動?”
“對你來說是件為難的事,如果願意的話更好,否則我決不強求,尊重你的意見……你畢竟是集團高管,對它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