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轉讓的事魯建也是用這種方法解決的。俞智麗聽說原店主是在大炮的威脅下才答應以較低的價格轉上的。俞智麗認為這是不對的,這是黑社會的方法,是牢裏的方法,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的。她下決心要同魯建好好談談。
酒吧雖然開張了,但魯建的心情卻不怎麼好。今晚孫權的出現勾起了魯建不愉快的回憶。在裏麵,孫權是個獄頭,號子裏犯人間的事,他都事無巨細向“政府”彙報。在號子裏,魯建曾計劃出逃過,並且也實施了,結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受盡了折磨。他是通過廁所的溢糞通道爬出監獄的。開始一切很順利,他開啟那個蓋子,糞水便溢了出去。然後,他就鑽了出去。但當他快鑽出孔的時候,出了狀況。外麵有一群狗。它們大約是因為嗅到了糞便的氣味而來的。它們貪婪的樣子就好像犯人們的糞便對它們來說是一種絕世珍寶。當它們看到孔裏麵鑽出一個氣味特別的陌生人時,都跳開,然後在不遠處表情猙獰地狂吼。狗吠聲此起彼伏,聲勢浩大,把寂靜的監區擾得沸騰起來。他恨不得自己和糞便融成一體,消失無蹤。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警報聲。警報聲像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心房。他絕望地想,他們發現了他。他逃不了了。開始他以為要是沒有那些狗的話他就成功了,後來才知道,其實他們早已知道他的計劃,布下了天羅地網,那些狗是準備好對付他的,而他行動的告密者就是這個孫權。魯建一直懷疑,他剛進去時他們割他包皮也是這個人指使。
大炮告訴過他,孫權今天會來攪局。在“過路人”酒吧轉讓過程中,孫權也覬覦這家酒吧,是魯建的競爭對手,當然最後還是魯建得了手。知道孫權要來,魯建早已按排大炮教訓那個人。魯建知道孫權其實沒醉,隻是借酒滋事罷了。對這樣的人,你不能服軟,你得用更凶悍的方法對付他。這是他在牢裏獲得的生存法則。雖然事先有準備,可這件事還是弄得魯建老大不愉快。他知道這事還沒完,孫權一定會借機找他的碴,他得當心一點才對。
魯建洗在衛生間洗漱。俞智麗觀察到他今夜不高興。但即使他不高興,她也打算同他談。魯建洗漱完,見俞智麗看著他,問,“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我很奇怪嗎?”她不知從何說起。魯建對俞智麗說:“把燈關了,早點睡吧。”俞智麗伸手把燈關了。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他爬上床,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身體。她沒回應,她的身體一直僵硬著。
“你怎麼啦?”他說。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轉過臉來,不安地說:“我看見他們打那個人了。是你叫他們動手的嗎?”
“我的事,你別瞎操心。”也許是因為心情煩躁,魯建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
她卻猛然坐了起來,說:“魯建,我真的很擔心,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的呀,怎麼可以打人呢?”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漆黑,他輕蔑地說:“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的仇人,就是他讓人把我的包皮割了去,他娘的,他竟敢在我的大喜之日來鬧事。”
他瞬間的浮現可怕的表情讓她膽怯,她輕聲勸慰道:“你們這樣打來打去的,沒個完的。”
“你不要說了,你不會懂的。睡覺吧。”他打斷了她。
沉默了好一會兒,可她怎麼就此罷休呢?她知道這事是魯建支使大炮幹的,她說:“你不要老和大炮他們混在一塊,好不好?他會給你惹事的。離他們遠遠的,他們都不是好人。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