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聽她說得這麼輕巧,他突然有些生氣,他譏諷道:“你是不是覺得大炮是社會渣滓?那你以為我是誰?你覺得我又算什麼人?好人還是壞人?其實我同大炮沒有什麼不同,都一樣的,到過那裏,就不是正常人了,就成了這個社會的一堆狗屎,這一輩子就毀了。我知道他們都瞧不上我們這類人,你也瞧不起我們是不是?可是你想過嗎?我不同大炮交朋友還同誰交朋友?我去同官員交朋友?還是同商人討近乎?或者作風雅狀和文化人打交道?誰還理我!他們都把我當成黑手黨,以為我要敲詐他們……”

他的話把俞智麗嚇著了,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

“其實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渣滓。到了那個地方就注定了你這輩子是渣滓,連改好自己的權力也沒有了,沒人相信你了。”魯建的嗓門驟然提高了。

“怎麼會呢?隻要好好的,我們照樣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他冷笑了一聲,說:“你以為不去惹事,別人就會放過我,這世上的事比你想的要複雜得多。你不知道我在裏麵怎樣過日子的?在裏麵你隻能把自己當成渣滓你才能活。否則你就不能活下來。我進去的時候,還去監牢圖書室借書看,可他們嘲笑我,他們說,你他娘的還想出人頭地?死了這條心吧,你出去後你就知道沒人再看重你。你除了拉拉三輪車,擦擦皮鞋,你再也找不到正經事做,當然你還可以去偷去搶。”

他越說越激動,胸口起伏不停。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內疚,她哭了。為了使他平息下來,她摟住了他,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安慰他。像是懷著某種仇恨,他狠狠地撕去她的睡衣。他迫不急待地進入了她,好像惟有如此他才是安全的。

就像一把刀子插入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她感到疼痛。她希望這種痛感來得更強烈一些。有一種方法可以加強這種痛苦,那就是想魯建受的苦。他們欺侮他的每個動作,都引起了她肉體的反應。他同她說過的,他剛進去時,他們就教訓他,他們怕驚動看守,先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後他們架著他,把他的頭扣在他們剛剛拉出的屎堆前,讓他嗅那臭氣。他嘔吐不已。他的口被塞了,嘔吐的穢物塞在口腔裏,讓他不能呼吸,他隻能咽回去……

俞智麗覺得惡心,想吐了。她強忍著。他終於結束了,一動不動地癱在她的懷裏。她一把推開了他,迅速跑到洗手間,嘔吐起來。她什麼也沒吐出來。她不住地喘氣,臉漲得通紅。

魯建也跟著來到衛生間。他關切地問:

“怎麼啦?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她沒法告訴魯建關於她內心的秘密,身體在受苦的時候,她的靈魂就會得到滿足。一會兒,她緩過氣來。

夜已經很深了。除了路燈,附近已沒有哪戶人家的窗口還亮著燈光。周圍安靜得給人不真實之感。她對未來的日子有點茫然,和魯建生活在一起以來,這種茫然的情緒一直跟著她,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懸在了半空中。

魯建已經平靜下來,他安慰她:“你不用擔心,我會注意的,你瞧,我不是不用去拉三輪車了嗎?我還是幸運的,我們酒吧開張了。我一定會遵紀守法的,我保證我的酒吧是幹幹淨淨的。”

她辛酸地點點頭,緊緊地摟住了他,就好像她在擔心他會違背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