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任傑在寢室裏看了一會兒書,又到辦公室處理了一些文件,下樓後,抬頭看見天空的月亮很亮,心情大好,就給守門的鄧大爺打了個招呼,出了政府大門,一個人走在白雲鎮的街道。夜已經很深,街道上白天喧鬧的聲音沒有了,隻是遠處有一、兩家旅館的門口閃爍著燈光,反倒把這街道映襯得更加靜謐。還有居民家偶爾的狗吠聲在這夜晚中是那麼的空曠而深邃。
因為是秋天,天氣有了絲絲的涼意,空氣中有淡淡的水霧,月亮高高的掛在蔚藍的夜空上,把街道照得清晰可見,場鎮周圍遠近的山,在月光下忽隱忽現,像一副優美的畫。
“江山如此多嬌。”任傑默默的在心裏念道。
任傑喜歡秋天,因為這是葉落的時候,是果熟的時候,是月兒溶溶,蟈兒唧唧的時候,一陣微風吹來,心裏好生愜意,一個發展白雲鎮的計劃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清晰,他充滿了鬥誌。
正在任傑準備大幹一場,為白雲鎮的經濟發展奮力拚搏的時候,他卻在這天早上接到了他來白雲鎮後第一個邀請他吃飯的電話,而且還不得不去。
打電話的是益昌縣有名的企業家--朱文勇。
朱文勇在益昌縣可不是等閑之輩。任傑在縣上給縣委書記周博當秘書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也見過這個人。
朱文勇原來是縣建築公司的班組長,相當於一名普通員工,在公司瀕臨倒閉的時候,他那時候年輕,有闖勁,敢於冒險,於是拉起手下的幾個兄弟夥,承包了縣建築公司,1990年代,縣級國營企業改製,他就全部接手了,把原來的縣建築公司改成了“益昌房地產開發公司”,在益昌縣的建築行業屬於翹楚,做了大大小小許多工程,修建了許多房屋。
任傑也知道朱文勇是白雲鎮人,他也正準備去拜訪這個人,沒想到朱文勇主動邀請了自己。
朱文勇有一個習慣,雖然他在益昌縣城有自己的房子,甚至在梓陽市也有。但是在每天忙完工作後,晚上都要回到白雲鎮的家住。至於原因,外界猜測是因為他戀故土,也有人說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在白雲鎮的房屋的風水好……有人問過他,他都是笑笑,搪塞過去。他越是這樣,越勾起了人們的猜測的好奇心,也更加增加了神秘感。在白雲鎮,人們都為能夠到他家去作客感到榮耀。
朱文勇還有個特點,就是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初中都沒有畢業,但是說話的時候用一些文雅的詞語,或者是比較時髦的術語。而且不像有些暴發戶,財大氣粗,他總是給人感覺有些靦腆,偶爾還會臉紅。
約好的下班後,6點鍾去。原本朱文勇說親自來接任傑,但是任傑說道:“朱總,我自己來就是了。”
朱文勇道:“任書記,你可否知道我家的具體方位?”
任傑一笑,道:“朱總,你在白雲鎮的家還不好找嗎?全鎮的人可能都知道,我到時候問一下就行了。”
朱文勇嗬嗬一笑,道:“那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也就沒再堅持。
所以到了5點半,任傑叫上楊洋就往朱文勇家走去。因為任傑確實不知道朱文勇在白雲鎮家的具體位置,讓楊洋帶一下路,同時如果有什麼事情,楊洋也可以跑一下腿。
這是一棟臨街靠河的別墅,大門外看不出任何與周圍房屋的特別,一圈高高的水泥圍牆泛著灰白,圍牆上有綠油油的茂盛的藤蔓植物。在圍牆的中央是一扇雙開的鐵門,平常大多都是緊閉著的。但是今天卻是敞開的。
當任傑在楊洋的引導下步行走進大門的時候,在圍牆裏的不遠處,一棟一樓一底的小洋樓的壩子前麵,有幾個人正坐在矮式藤椅上圍在一張小桌旁喝茶聊天。
看見任傑,其中一個瘦高個,皮膚微黑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向門口走了幾步,笑眯眯的伸出右手去與任傑握手。
“任書記,你好,你好。歡迎,歡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海涵海涵。”
任傑雖然以前曾經見過朱文勇,但印象不深,隻是依稀仿佛記得大致的模樣,看見來人,他記起這便是朱文勇了,於是也緊快幾步上前,熱情的伸出手來,拉住這個精瘦高個且有點靦腆的對方的手,微笑著道:
“朱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朱文勇笑的很謹慎似的道:
“哪裏哪裏,任書記你能來寒舍,我感到非常榮幸。請請請。”
又看了眼跟在後麵的楊洋,道:“楊主任,請請。”
這時坐在小方桌旁喝茶聊天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其中兩個人也都快步的趨往門口,滿麵掛笑,嘴裏親熱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