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海棠門下(1 / 2)

陳麗媛入到監室,迅速依靠自己的鐵拳,奪得了獄霸的位置。當然,除了武力,勢力方麵,龍爺早有布局。早在日偽霸占礦山時期,龍爺就悄悄的在宣化市聯係了一些街麵上的地痞流氓團夥,成為了**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當然,龍爺非常明白韜光養晦之道,在明麵上,他是不便於直接拋頭露麵,而是建立了幾個**堂口,將堂口裏的得力幹將從馬靖安的土匪當中挑選,暗自運作起一張覆蓋在宣化市的地下黑勢力網絡。這些黑勢力依靠龍爺的經濟支持,曾經一度非常囂張,而那時陳麗媛作為龍爺最寵愛的唯一女兒,出於好奇,也纏著龍爺要了一個發展勢力的權力,單獨開辟了一個海棠門。海棠門下,經過妙賢道長**的渠道運作,與北方名噪一時的江相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門內專收女阿寶。陳麗媛自認門內的大阿爸,模仿祖爺建立江相派的組織架構,下設阿壩和小腳兩級團隊,勢力經過幾年的發展,十分興旺,人數最多時達到了五百餘人。江相派源遠流長,專門幹些坑蒙拐騙偷的勾當。當然,披著的外衣是“半仙”,號稱“仙女下凡”的神婆。陳麗媛這個大阿爸,也像龍爺一樣,靠著手下的骨幹經營,她則躲在暗中操縱。看到哪些勢力威脅到了龍爺,陳麗媛就會指派手下的阿壩悄悄做局,替龍爺鏟除隱患,順便大撈一把。這些“半仙”在宣化市的群眾中很有影響力,散布的一些謠言,往往極具誘惑力。想當初,陳麗媛跟著龍爺在礦山上搞破壞,用到的手段中,“紮飛”的手法就是從派內的阿壩手中安排下去的,“黑白二無常”更是海棠門的特別顧問,專門有一個阿壩跟在他們身邊學習一些裝神弄鬼的手段。自從妙賢、龍爺、陳麗媛一夥在黃羊山剿匪的戰鬥中,逃脫以後,龍爺便積極的啟動了宣化市的黑勢力網絡,讓妙賢道長出麵聯絡,意圖東山再起,與共產黨來個再度交鋒。妙賢道長果然老辣,接受龍爺的委托之後,來了個“狡兔三窟”之計,隱蔽起來,成為了躲在幕後的潛伏特務,以待時機。自從聽聞龍爺伏法,陳麗媛被捕入獄之後,妙賢道長就開始了積極運作。在監獄內提前一步,安插了海棠門的一部分小腳。時間倉促,陳麗媛進入監獄之後,尚不知道妙賢道長的布置奏效與否,隻能采取敲山震虎的方法,讓海棠門的小腳主動來跟她接觸。那一番堂口的接頭暗號,就是她當初與手下的壩頭們在特殊情況下的聯絡暗語。小腳們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可以通過對暗號的方式,迅速接洽門內的骨幹人員。“三葉小妖”、“朗薩”都是她們這些小腳的代號,一加入海棠門,她們都會獲得壩頭賜予的新名字與身份代號。朗薩指的是專門負責聯絡的小腳,而小妖則是行動組的小腳,從一葉到九葉,逐級晉升,升到九葉就是壩頭了。陳麗媛與監獄內的這兩個小腳接觸之後,同監室的那幾個女囚都隱隱感到了似乎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怖,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原本不顯山、不漏水、柔柔弱弱的李文婷,精靈古怪的張穎,突然之間對著眼前這個陳麗媛頂禮膜拜,眼神中散發出的光彩和激動,就像是狼群中的狼,終於遇到了狼王,發出的那種臣服的光芒。她們當著全監室眾人的麵搞出如此一番動靜,自然是擺明了要將這些人全都拉下水。誰敢泛起點向共產黨打小報告的心思,那後果自然是不用多說了。“大櫃”那個首先開口詢問陳麗媛的女囚跪在地下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麼。陳麗媛就向她擺了擺手,說道:“起來說話,這裏人多眼雜,咱們萬事小心。”說罷,她抬眼逐一掃視了一下這監室內的十六個人,發現大家的臉上都帶上了深深的驚懼,於是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大家都是落難的姐妹,同是天涯淪落人,不要害怕,隻要今後聽從我的吩咐,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好處。”這看似溫和商量的口吻,配上陳麗媛那陰狠的眼神,宛若地獄魔鬼飄來的一句生死判決,讓眼前的這些女囚全部淪為了海棠門的傀儡和眼線。被打到在地的張嬌嬌此時已經漸漸的蘇醒,恢複了意識,當看到眼前的局麵時,心裏頓時陷入了絕望。她眯縫著爛桃子一般的腫眼泡,看著陳麗媛,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真是有眼無珠,請大姐饒命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吧。我今後一定聽您的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麗媛滿意的衝她點點頭,鼻孔裏哼了一聲,悠然說道:“哼哼哼,既然服了軟,我也就不過多的為難你。別看這裏是共產黨的監獄,假如你動什麼歪心思,惹老娘不高興,照樣廢了你,聽懂了嗎?”張嬌嬌說道:“不敢,不敢,您就是我的親娘一樣啊,我哪敢惹您不高興啊。”陳麗媛對著李文婷說道:“鬼卡,西外,哦呀,不嘛遠撒,東海羅拉?”李文婷點點頭回答說道:“鬼卡,東海李文婷,穆薩,張穎。”陳麗媛說道:“李文婷,張穎,以後我們之間隻能稱呼名字,至於門內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些監室裏的人,你們都有把握嗎?”李文婷點點頭說道:“陳麗媛,您放心,這些人裏有一半以上的基本上都是跟門裏的壩爺們有關係,底子還算亮,絕對不會反水。”張穎說道:“共產黨太厲害了,這次本來我們有二十個腳安排,可最後隻進了不到十隻,其他的都被轉移到別的監獄了。”幾人正在談話,監獄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望風的女囚打出了手勢,幾個人頓時都住了嘴。一個身穿黃色解放軍軍裝的女獄警來到監室的門前,衝著裏麵喊道:“1589號,有人來看你,現在跟我出去一趟。”陳麗媛站了起來,規矩的回答道:“是。”來到了監獄的會客室,陳麗媛的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假如眼神可以吃人,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連皮帶骨都不剩下一絲肉。來人正是王慶喜,他包裹著紗布,瘸了腿,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霎不霎的盯著陳麗媛。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默然相對,仿佛廟裏兩尊泥塑的菩薩。前塵往事,如雲如煙。血海深仇,刻骨銘心。愛恨交織,撕心裂肺。是誰的錯?造化弄人,命運的安排,亦或是前世的冤孽。此刻,陳麗媛的心裏是翻江倒海,一會兒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一會兒又是跟王慶喜親親我我,雙宿雙飛,冰火兩重天的情感交織,讓她幾乎陷入精神崩潰。陳麗媛如冰似霜的臉龐,落在王慶喜的眼中,也讓他感慨萬千。足足對望了十幾分鍾,王慶喜說道:“媛媛,你瘦了。”預備了萬千句質問和詛咒,頃刻間,化成了一片紛飛的淚雨。陳麗媛伏案大哭起來。王慶喜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趕忙勸慰道:“你不要這樣,媛媛,人死不能複生。我知道你心裏的痛苦,龍爺他執迷不悟。這次的事情,不能怪你,我也無能為力,總而言之,我心裏還是感激你,希望你再監獄裏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咱們還有團聚的一天。”陳麗媛說道:“行了,你別說了。你走吧,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