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二小子起早就走了,我以為他去找你了,誰成想他跑大遼河去了。”
陳母此時很生氣,老二可從來沒有這樣不靠譜過,他去哪裏一般都會告訴自己一聲,今天是怎麼了?
“那行,嬸子,也沒什麼大事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張八一,以及一個屯鄰都起身告辭,陳母為了感謝他們,每個人都給抓了幾大把瓜子,其他的人都不好意思要,隻有馬春花,將衣襟兜起來,對陳母說:“多抓點,那麼摳門呢!”
陳母又給她抓了兩大把,這次是心甘情願的,畢竟人家幫忙了,給點東西答謝應該。
送走眾人,陳母指揮陳紅霞熬薑水給致遠喝。
“去,多切點薑,給你二哥熬點薑水去去寒氣,可別落下病根,這寒病可是難治。”
“嗯,我馬上弄。”
這次陳紅霞沒有執拗,老老實實的去熬薑水,對二哥她還是有感情的。
陳母回到屋裏,看到丁茉莉坐到二小子身邊,看著他掉眼淚,老大致明站在炕邊陰沉著臉。
“致明,你去複習吧!我照顧致遠就好了。”
陳母趕他離開,不知道大兒子這心裏一天天都在想什麼?總是陰沉著臉,給人的感覺很壓抑。
她不願意二小子醒了,就被大兒子訓斥。
“嗯。”
陳致明正好不願意看丁茉莉深情的望著弟弟,他的心被嫉妒燒的刺痛,又開始恨大黃,這個世界上隻要有致遠,丁茉莉的眼中永遠不會有他。
現在他不像剛才想的,要致遠供他念書,反而想他死,丁茉莉本來就能賺錢,她也可以供自己上大學,而致遠死了,他和茉莉之間的障礙就沒了。
轉身出屋,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不定會說出點什麼?或者做出點什麼喪失理智的事情?
“茉莉,嬸子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二小子的命,二小子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你這是救了我們一家人。”
陳母抓住丁茉莉的手,看著她清亮的眸子中,溢滿的淚水,她對二小子可真是有情誼。
她相信二小子即便是病了,癱了,她都不會離開他。
“嬸子,這不算什麼?致遠是我未來的男人,我救他應該。”
丁茉莉擦去眼淚,鼻子酸澀的難受,她其實沒心思應付陳母,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致遠身上,想他馬上醒來,睜開眼看看她。
陳致遠此時屬於半昏迷狀態,他隱約記得,在他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時候,是丁茉莉的喊聲讓他重新燃起鬥誌。
恍惚中,他感覺茉莉親吻他的唇,往他嘴裏喂食甘甜的汁液,他如饑似渴的吞咽著,一股暖流驅走他體內的寒氣,讓他又活過來。
之後他能感受到她背著他前進,不停的求他不要放棄,不要離開她。
那一刻,他真想大聲對她喊,無論再有什麼艱難險阻,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可不論他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睛,喊不出聲音。
直到回到家,媽媽,的哭喊聲,以及那些雪搓在身上的冰冷,他全部有感覺。
丁茉莉的話他也聽得到,原來是大黃,他一直沒有認真關心過的大黃,跑回來求救,誰說畜生無情?
渾渾噩噩,想醒醒不了,他隻能任由著自己陷入昏睡中,他允許自己睡一個懶覺,但是醒了就要生龍活虎。
丁茉莉坐在炕上不吃不喝守著致遠,紅霞端來的薑水,致遠不肯張嘴喝,她就當著陳母和紅霞的麵,喝進自己的嘴裏,然後喂進致遠的口中。
陳紅霞在一邊撇嘴,心裏鄙夷丁茉莉的不知羞恥,卻忘記自己昨晚做下的醜事。
陳母則轉過臉,將紅霞拉出屋,這是唯一喂致遠的方法,她這個當媽,的不能做,紅霞也不能,茉莉將來會嫁給致遠,她做正合適。
一碗薑湯水喂進致遠嘴中,見他也沒有醒來的意識,不過卻很配合的將薑水吞咽進去。
“壞蛋,你是不是醒了,卻裝做沒醒?致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輕輕拍了他臉蛋一下,見他唇邊還有殘留的水漬,丁茉莉拿起毛巾細心的幫他擦拭。
突然她的手被陳致遠抓住,她驚喜的瞪大眼睛,以為致遠已經醒了。
“茉莉,不要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隻要你不離不棄,我就生死相隨。”
丁茉莉用力回握他的手,將小臉貼在他的手上,淚眼婆娑的看著依然緊閉雙眸的致遠。
他這是還沒有醒,但是他卻是最先想到自己,那證明他的心裏她最重要。
“茉莉,對不起,我不該吼你。”
陳致遠喃喃的說著,依然沒有醒來,隻是下意識的說著,用力握緊茉莉的小手,這是他記憶深處最喜歡的事情,牽著她柔軟的小手,一起走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