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或者下車。”
冷颼颼的幾個字,把馬春花臉上堆出的奸笑打掉,她老老實實的放下棉花,可一雙金魚眼,賊溜溜的看著另一個包裹中的被麵。
“這被麵可真好看,是綢子的吧!這顏色真正,茉莉你真會買東西。想我和你叔結婚的時候,那東西可寒酸呢!”
說著就想去摸被麵,丁茉莉暗暗皺眉,她的手抹過大鼻涕,摸在她的被麵上,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般,惡心人。
“滾下去。”
陳致遠拉住毛驢,蹦下驢車,上手就往下拉她,馬春花嚇的抓緊車轅,死活不肯鬆手。
“大侄子,嬸子就是看看,你這是幹啥?這眼看著就天黑了,你讓我下車,不是謀殺嗎?天啊!當家的,你被抓走了,誰都來欺負我,行,你把我扔下車吧!”
哭著哭著,馬春花鬆手了,閉著眼裝死,陳致遠反倒不知道把她怎麼樣好了。
扔下車吧!他有欺負孤兒寡母的嫌疑,尤其是這個敏感時期,李德福剛抓走,他就把馬春花扔下車,說出去屯鄰會說他沒有人情味。
“真是夠了,你老實坐著。”
陳致遠鬆開手回到前邊,煩躁的揮舞鞭子,好在這麼鬧過之後,馬春花也老實了,再也沒有翻動他們的東西,雙手抄袖,閉眼睛裝死。
還好之後的路上很平靜,馬春花沒有再說一句話,陳致遠和丁茉莉也沒開口,今天經曆了童麗雅跳樓的事情,原本領了結婚證的喜悅就被衝淡了許多。
回到靠山屯,馬春花跳下驢車,連個謝字都沒說,冷著臉往家走。
“這......什麼人呢?”
陳致遠看著她肥胖的背影,正說話間,眼看著馬春花摔了個仰八叉,躺在地上哎呦著爬不起來。
“嬸子,你沒事吧?”
丁茉莉好心的跑過去,扶起馬春花,還幫她把身上的雪掃下去。
“起來,不用你假好心,你是不是在心裏偷著樂呢?跟二小子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誰知道馬春花不止不領情,反倒一把推開她,張嘴就罵人。
“你......你說說你歲數也不小了,怎麼人語不懂?”
這還是丁茉莉說過的最激烈的言辭,她也是被氣壞了,這個馬春花實在是不可理喻。
“小......混蛋。”
馬春花本來想罵小婊,子,但看到陳致遠拎著鞭子走過來,嚇得沒敢罵出口,扔下一句,快步跑回自家的院子,把院門插好。
陳致遠氣的掄起鞭子,把她家牆頭的雪全都打落,嚇得馬春花抱著腦袋,尖叫著跑回屋,直接就把門插上,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氣死我了,這人......”
陳致遠指著她家,有氣都沒處發,將鞭子用力抽了幾下,方才說出話來。
“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反正以後難過的是她,致遠,我就不跟你回去了,你也知道紅霞,看到我就跟看到仇人似的。”
丁茉莉上前勸他,指著車上的東西,讓陳致遠自己帶回去,畢竟他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好商量,她若是去了,沒準會吵起來。
反正她也不想見到陳致明,更不願意聽陳紅霞陰陽怪氣的調調。
“行,你回去吧!隻是小心李梅,若是她在的話,你和張小嫻就別分開。”
陳致遠點點頭,隨後又不放心的囑咐她,早上李梅可是像瘋子一樣襲擊茉莉。
若不是回家還不一定會麵對什麼?也許是一場戰爭?他說什麼也不會讓茉莉回知青點。
“行,你放心吧!估計李梅也不敢怎麼樣,對了車上有給八一哥買的藥,你抽空給送過去。”
丁茉莉在藥店和那個男人分手後,又返回去給張八一買的消炎藥,返毒水和繃帶,她覺得張八一對致遠有恩,他受傷了,應該關心一下。
“行,茉莉還是你想的周到,八一哥沒人疼,他結婚用的東西......”
陳致遠為難的看著丁茉莉,他們自己也要結婚,還要買房子,這錢本來就不夠,再給別人花,他實在無法啟齒。
“致遠,他對你有恩,能幫的就幫一下,錢不是問題,你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丁茉莉想到人參,和明天的合同押金,心裏就很鎮靜。
“茉莉,我陳致遠何德何能能娶到你這麼好的女人。”
陳致遠激動的抓住她的小手,感激的話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癡癡的看著她嬌媚的容顏,馬春花臉凍了是紫紅色,看著就髒。
可茉莉的小臉,凍了之後,則是豔比桃花,美的賞心悅目。
“嗬嗬,話說反了,應該是我何德何能,可以跟你這麼優秀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丁茉莉仰頭看著陳致遠,小手掩著紅唇,雙眸含著深情,笑眯眯的看著心儀的男人。
她不怕把致遠誇驕傲了,就怕他的自卑,現在看來,好多了哦!
“行了,別說了,若是被別人聽到會笑話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