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茉莉看到致遠目光中閃過猶豫,她幹脆替他開口,隻不過這是最後的警告,若她們再做沒臉沒皮的事,就怨不得任何人。
“行。”
張八一聽了,臉上閃過尷尬,被弟妹如此說,他無地自容。
“走吧!致遠”
丁茉莉拉了致遠一下,見他還是心有不甘,卻又有些不忍心,苦笑搖頭,致遠心太軟。
這一夜,張八一和李梅果然老實了,再也沒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
可陳致遠卻輾轉難眠,隻覺得心裏像是吞了個蒼蠅一般,惡心欲吐。
次日,天剛亮,陳致遠一骨碌坐起來,看著身旁沉睡的媳婦,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愧疚。
輕手輕腳穿好衣服,不忍心將媳婦吵醒。
他想在茉莉醒來之前,趕走李梅,省的她再惡心到茉莉。
走出西屋,看著自己的新房,門被他踹壞了,好好的家因為李梅,房蓋差點被掀開了。
“八一哥,天亮了,我去給你雇個車,你收拾一下。”
深吸一口氣,感覺現在跟張八一之間有了隔閡,跟他說話都覺得難受。
“致遠,昨晚......算哥哥求你最後一件事,隻要幫了我,就再也不會在你麵前出現。”
他的話音剛落,張八一就推門出來,壓低聲音懇求陳致遠,有求於人,他的態度很卑微,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
陳致遠皺了皺眉,移開目光,他害怕自己會心軟,看到八一哥這刻意討好的樣子,他的心裏很難受。
張八一見陳致遠一聲不吭,麵沉似水,那雙黑眸,冰冷的沒有絲毫溫暖。
心裏很不好受,曾經致遠見到他,遠遠的臉上就帶著笑,是自己一手把這份情分弄沒了。
昨晚他氣急了,說了很多錯話,覆水難收,那些話像冰刀子,致遠怎麼肯再理他?
“致遠,哥哥知道自己錯了,梅梅有病你也知道,不求你別的,隻求能帶我們去見老醫生,不讓她再這樣日夜受折磨。”
本想著就這麼走了,可想到李梅的病,由不得他耍脾氣。
今時不同往日,致遠被他傷透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的支持他。
顫抖的抬起頭,渴求的看著陳致遠,等著他開口,可為什麼?他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空氣中的靜謐讓他心裏一陣慌亂,手緊張的抓著衣角,如同等待判決一般,等著他開口。
陳致遠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沉,臉色複雜,這才結婚多久?八一哥原本每天笑嗬嗬的臉上,現在布滿愁苦和滄桑,看來婚姻可以令一個人精神抖擻,也可以把一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沒了做人的尊嚴。
曾經八一哥是一個有傲骨的男人,從不求人,更不肯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家裏雖窮,卻從不去任何人家討麻煩,寧可餓著肚皮,也不願意令臉皮發熱。
“好,最後幫你一次,這還有十元錢,回去買點糧食,不要再來縣城了。”
陳致遠歎口氣,眼神緩和一些,若是當初他沒有撮合張八一娶了李梅,那麼他今天也沒必要在這裏求他,依然在靠山屯,當一個快樂的單身漢。
“我不要錢,隻求能治好梅梅,昨晚我下手太重,把她打的......”
張八一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手,他怎麼舍得下手去打她?怎麼就忘了她是個病人?
“她那樣的女人就是欠揍,以前也是你把她慣的沒了樣,才在屯子裏丟了人,若是她跑到我家門口鬧的時候,你就能狠心揍她一頓,她還敢嗎?”
陳致遠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他也煩打老婆的男人,可那要看什麼樣的女人。
“致遠,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張八一眸色一暗,他的父親就打他母親,那樣的悲劇,他不想重蹈覆轍,昨晚若不是情緒失控,他絕對不會對梅梅下手。
“.......”
陳致遠無言以對,其實他在心裏也認同張八一的話,是個爺們都不該打女人,可攤上這麼個媳婦,不打不罵,還不能離婚,這日子該有多憋屈。
同情的看了一眼張八一,他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推門出去,他想冷靜一下。
昨晚被他們氣的頭昏腦脹,幾乎一夜沒睡,心口處漲呼呼的。
門一開冷冽的空氣撲麵而來,陳致遠渾濁的腦袋清醒了許多,到處是白茫茫的,看來昨晚又下雪了。
大黃看到主人出來,開心的搖著尾巴,昨晚的鴨子它吃美了,上蹦下跳的趣悅陳致遠。
“乖,大黃,你說為什麼有的人還不如你呢?”
陳致遠走過去愛憐的揉揉它的頭,它雖然是畜生,可還知道誰給吃的跟誰親,誰養大它,就對誰忠心耿耿。
可有些人呢!你對他越好,他就越覺得理所應當,像是你欠了他的。
若是有一處做的他不滿意,就翻臉,否定你之前為他做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