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茉莉後半夜才睡著,一直在後悔,自己就不該把李梅這個麻煩帶到城裏來。
早上醒過來,頭很疼,伸出小手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看向枕旁。
見身邊早已經空空如也,摸了一眼他的被窩,是冷的,這是起來多久了?
屋裏很冷,致遠好像沒有點爐子?這很反常,難道他還在生氣。
想到這裏她再也躺不住了,拿過衣服快速的穿起來。
推門出屋,看到張八一怔愣的站在那,神情疲憊不堪,低著頭看著地麵,也不知道想什麼?
她不想理這個男人,想起昨晚的事就生氣,而且現在和他說話也太尷尬了。
抬腿朝門外走,還沒等推開門,就聽到身後傳來,張八一怯怯的喊聲。
“茉莉。”
她愕然回首,見張八一直直的跪在地上,那條傷腿往一旁撇著。
“你這是幹什麼?”
丁茉莉氣的哭笑不得,他一個大男人,給她下跪?這又是想怎麼著?反正她是想好了,說出大天來,這個家也不能留他們。
“茉莉,哥哥不是人,給你賠禮了。”
張八一不敢抬頭看她,如此不顧尊嚴的跪在一個女人麵前,他覺得給祖宗丟人。
可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那根本就不叫人,自己把臉都丟盡了,還怕這一次嗎?
“八一哥,不需要如此,就算你下跪,我也不會再留你們住在這裏。”
丁茉莉沒有過去扶他,而是往一旁閃開,她沒有七老八十,可受不得這種大禮。
“你讓我留,我也沒臉留,隻是求你和致遠帶著李梅去看病。”
雖然陳致遠答應了,可張八一知道,那個老醫生完全是看茉莉的麵子,若是她不答應,致遠也沒辦法。
禍是自己惹的,不能再令致遠為難了。
“起來,算我欠你們的。”
聽說是這事,丁茉莉皺起眉,這會兒知道找人家老醫生了,揪胡子的時候,想什麼了?
可看張八一的架勢,隻要她不答應,這是打算一直跪下去,看致遠沒在屋,估計就是被他嚇出去了。
無奈答應,卻不願意再跟他呆在一起,推門出去找致遠,呼嘯的北風,夾帶著雪花撲到她臉上,偏了下臉,防止被迷住眼睛。
再看的時候,就見致遠蹲在大黃身邊,大手愛撫的摸著大黃的腦袋,眼神定定的望著牆角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致遠,在想什麼?”
丁茉莉望著丈夫,眼底藏著柔情,笑盈盈的走過去,她才不要讓致遠為難呢!
“起來了,呀!我忘了點爐子了,是不是凍醒了。”
聽見茉莉的聲音,陳致遠從地上站起來,蹲的久了,腿都麻了,差點沒摔倒,被丁茉莉一把扶住。
“怎麼?變成小老頭了?”
丁茉莉打趣他,水靈靈的杏眼中閃動著調皮,陽光照在她臉上,閃動一層淡金色的光芒,映的她的小臉閃閃生輝。
“茉莉,為什麼?我總是有一種不真實感,總覺得你隨時會離開我,好像......好像你根本就不屬於人間。”
陳致遠歎息一聲,把媳婦摟進懷裏,隻有用力摟緊她,才能感覺她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一副畫,不是天上的仙女。
“致遠。”
丁茉莉眉心緊鎖,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能說她隻是一縷芳魂嗎?就連她自己偶爾都會懷疑,自己這是做了一個美夢,隻期望這個夢不要醒。
“茉莉,我沒有經過你同意......”
陳致遠猶豫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答應八一哥的事情。
“是不是帶李梅去見醫生?”
丁茉莉嘴角浮起,她們是夫妻,不用像做錯事似的看她吧?
“是,你怎麼知道的?”
陳致遠愕然的看著她,剛剛他還在想怎麼說服茉莉,帶李梅去看病,沒想到她已經猜到了。
“你說呢!那個八一哥,為了李梅,真是什麼委屈都能受。”
丁茉莉無奈搖頭,關於癡情這一點,他和致遠很像。
“唉,最後一次,以後.......”
“以後,他一求你還是會心軟,算了吧!別說了。”
丁茉莉伸手捂住他的嘴,他就是紅臉漢子,誰求他都好使,可這幅熱心腸不正是她愛他的地方嗎?
倆人達成共識後,帶著李梅和張八一往老醫生家走去,李梅的臉捂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對眼睛。
怯生生的看著張八一,對他伸出的手壓根沒敢拒絕,老老實實的遞給手去。
丁茉莉眼角餘光掃到她乖巧的樣子,想到自己前世的時候,不也是被打的像隻老實的綿羊嗎?
這算不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眼看著老醫生的家近在眼前,丁茉莉的心開始不受控製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