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是反骨仔
（一）娃娃皇帝好擺弄
一年死了三個皇帝，這都是東漢外戚梁冀玩的陰招：扶持娃娃做皇帝，這天下就是老子的！然而，擺弄慣了娃娃皇帝的他萬萬沒想到，臥底會反水，娃娃皇帝竟也擺弄起他來——
順帝建康元年，這一年可一點兒都不順，更談不上“健康”。就在初春的一天清晨，陣陣號哭突然打破了洛陽皇宮的平靜。很快，時任大將軍兼國舅的梁冀幹嚎兩聲，公告天下：皇帝佬兒駕崩！
順帝年方三十，身強體健，怎會說歿就歿？聞聽噩耗，太尉李固和衛尉總管徐璜屁顛屁顛地奔進內宮，抱住皇榻之上已挺屍的順帝大哭 ：“皇上，起來啊。臣子們都等著皇上商議國家大事呢——”
要能起來，除非詐屍！梁冀冷哼：“兩位大人，皇上不能議事了。還是咱們議議吧。”
“當然要議，我這就召集百官，徹查順帝的死因。”李固拔腿要走，卻被梁冀攔下了，“我查過了，昨晚皇上興致大發，要玩遊龍戲百鳳。結果，沒下來床。這事要傳揚出去，有損皇威吧？”
李固和徐璜聽罷，不由怔住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當務之急是再選個皇帝。梁冀邊說邊擺擺手，就見順帝最寵愛的美人虞氏抱著個還沒學會說話的娃娃走來。
兩歲娃娃當皇帝，這不兒戲嗎？李固正要反駁，梁冀已拍了板：“就他了，帝號衝帝。”誰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眾臣心尖直哆嗦：五個月後，梁冀逗衝帝取樂，衝帝無意中抓破了梁冀的鼻子。當晚，衝帝又不明不白地駕崩。這回，同樣沒和李固等臣子合計，八歲的劉纘便被梁冀抱上金鑾殿，立為質帝。可屁股還沒坐熱龍椅，質帝就用小命為自己的一句話買了單。這天，質帝指著梁冀和李固咬耳朵：“此乃跋扈將軍也！”李固緊忙勸阻：“飯可以隨便吃，話不可以隨便講。”但李固想錯了，這飯也不是能隨便吃的。次日一早，質帝就因吃多了煮餅“撐死”了！
一年死了仨皇帝，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看來，皇帝這差事也不好幹。不好幹也得有人幹，於是，十五歲的蠡吾侯劉誌又被梁冀推上皇位，稱為桓帝。繼位那天，桓帝倒也識時務，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遞給梁冀一整隻栩栩如生的黃金虎符，陪著笑臉說：“您是大將軍，宮廷內外的一切大事都由您說了算。”
手握虎符，即掌控了漢室兵權。梁冀心裏樂開了花，暗想：既然皇帝這麼乖，啥都聽我的，那我老梁也活動活動胳膊腿，太尉李固、司徒胡廣、司空趙戒……但凡不用好眼神瞧我的，都去死吧。一通大開殺戒，唯獨放過了衛尉總管徐璜。為啥？徐璜心思活泛，聰明，在太尉李固身首異處的第二天，他便拉著一馬車金銀財寶開進梁府，一個勁地點頭哈腰：“大將軍，請笑納。今後皇上有啥動靜，我第一個告訴你。”
“你小子，有眼力價。行，你就安心地在宮內做臥底吧。”梁冀拍拍徐璜的肩，得意狂笑。轉眼十三年過去，這日午夜，臨濟梁府內，梁冀正摟著美嬌娘酣睡，忽聽“砰”的一聲大響，幾個黑衣人闖進了臥房。
梁冀禁不住打個激靈，翻身坐起：“誰？”黑暗中，傳來了徐璜的聲音：“是我，衛尉總管徐璜。”
“狗東西，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美夢被擾，梁冀氣哼哼地正要罵徐璜滾，卻聽徐璜冷冷一笑，喝道：“上，給我拿下這個逆賊——”
（二）絕世美人歸黃泉
反了反了，連皇上見了我都得低聲下氣，你個狗屁不是的衛尉總管，竟敢逮我？梁冀勃然大怒。可徐璜沒和他廢話，三個功夫了得的手下單超、左倌和具璦當即撲上，給梁冀來了個鐐銬加身。鎖完人點亮燈，徐璜犯了悶：聽說梁府內藏著個名叫孫壽的絕色美人，妖豔驚世，這座深宅就是梁冀專門為她建的。人呢？
正自納悶，單超猛地揭開錦被，發現床側露出了一個暗道：“徐總管，人是從那兒跑的。怎麼辦？”
孫壽一跑，定會糾集餘黨趕來相救。撤！徐璜下了命令。左倌抓起一條裹腳布塞上梁冀的嘴巴，具璦力大無窮，將梁冀往腋下一夾，飛奔出門。
三個時辰後，天色放亮。在臨濟城外的山路上，一輛馬車顛簸前行。駕車的是單超，徐璜和左倌走在兩側，具璦跟在車後。不用說，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車內裝的正是朝野內外人人懼怕的大將軍梁冀。
又行了一段路，徐璜示意單超停了車。跑了半夜，肚中“咕咕”亂叫，該打打尖了。具璦四處瞅瞅，遲疑問道：“徐總管，這兒不安全吧？”
“咱們走的是山路，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追上來。”徐璜取出幹糧，掀開車簾遞給梁冀一塊，嘲弄地問：“梁大將軍，從你臥房的暗道看，想必你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吧？”
“料到個屁！”梁冀咬牙切齒地大罵：“你個狗東西背叛我，我認了。因為你本身就是條狗，誰喂跟誰走。沒想到連那個賤女人也背叛我，修了暗道私通野男人！”
原來，暗道是孫壽為了幽會野男人偷偷修的。徐璜樂了，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愛的是銀子，不是人。這下大可放心，她不會帶人追的。念及此，徐璜又對梁冀說：“梁大將軍，抓你是皇上的命令，你別怪我們幾個下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