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沒事,我跑到河邊找老劉頭下棋,稍微帶點刺激,輸一把給對方一塊錢煙錢。平時老劉頭棋臭得很,這天不知中了什麼邪,把把都贏我,不大一會兒就贏了我五塊錢。第六盤我又輸了,老劉頭伸著大手跟我要錢,我賴賬,說下把再說。老劉頭不幹,往躺椅上一躺裝睡,說我不給錢就不玩了。我氣得要死,正在那大罵老劉頭不夠意思,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走到我麵前,老拿著竹板,挎著二胡,站到我麵前就打上了竹板:“老板麵相好,出門揀元寶,老板皮膚白,出門就發財!”我一翻白眼:“我發什麼財呀?我都輸了好幾塊了!”老的不理我,摘下二胡就拉,少的跟著曲子就唱。我實在受不了了,掏出一塊錢扔給老的:“行了,快走吧。”
老的裝起錢,給我鞠個躬,又站到老劉頭跟前:“老板麵相好,出門揀元寶……”老劉頭往那一躺,跟死的一樣,連眼皮都不撩一下。老的有耐心,又拉起了二胡,小的跟著唱。唱了一曲又一曲,唱得小的嗓子都快啞了,老的手裏的二胡還不停,大有不攻下山頭不罷休的勁頭兒。那老的寧,老劉頭比他還寧,楞是就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地不睜眼。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衝老的擺手:“行了,你就是唱到明天早晨也不管用,他是個聾子!”老者停了二胡,湊近老劉頭耳朵,愣了一會兒,突然大叫:“老板麵皮黑,出門就吃虧,老板生得老,丟錢沒處找!”見老劉頭毫無反應,便搖搖頭,帶著小的走了。
看著老的小的走遠,我踹了老劉頭一腳:“快別裝死了,趕緊再殺兩盤吧!”老劉頭睜開眼睛:“殺兩盤?可以呀,拿錢來。”我一瞪眼:“拿什麼錢?我要是不說你是聾子,唱曲的非讓你掏出一塊錢不可,我給你解了圍,頂賭債了,你來不來?你要是不來,我再把那二位叫回來。”老劉頭一擺手:“你快別叫他們,剛才那通我心髒病都快犯了,服你了!”老劉頭接著跟我下棋。這次,我反敗為勝,一連贏了老劉頭十盤!老劉頭落荒而走,我十塊錢進賬,心說,那唱曲的老頭念叨那兩句還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