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能自控,便不能謂之為情了。】
聽到葉月的提問,坐在床榻旁的紫衣貴公子手中端著白粥嚴重的柔和笑意如同細水長流的泉水,又似三月的暖意春風。
漆黑烏亮的眸隻是深深的凝望著她,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奇特觸感,葉月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
他的眼太深沉,好像裝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太難以琢磨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自己有點對他很防備,明明他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人啊為什麼自己心裏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是自己遺忘了什麼了嗎?
葉月皺眉一下子抱住自己的頭,感覺自己腦袋都要被炸裂開來!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正當葉月感覺自己的腦袋疼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容祁卻忽然一把抱住了她!身上傳來的墨菊香淡雅而沁人讓人不自覺的開始放鬆下來,他的聲音柔和的如同絲滑的紅綢平靜而令人安心。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有我在這裏……”他抱著葉月目光卻透過窗欞透過層層濃重的黑夜望向遙遠的天邊,深沉不可觸碰:“一切都會過去的,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不會怨什麼,因為一切……”他頓了頓:“早就已經被串聯,不可區分了……”
奇異的是,葉月出乎意料的安靜下來聞著他身上傳來的墨菊香,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總覺得在以前她也聞到過一種淡雅的清香,可是卻想不出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能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嗎?”
容祁沉默了一下隨即淡笑著開口:“你的名字叫阿蓁,出自於《詩經》中的《桃夭》。”抱著她溫柔的開口眼中卻帶著深意的幽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阿蓁?”葉月似懂非懂的重複了一遍,感受著頭頂傳來他若有若無的氣息。
“沒錯,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現在你是阿蓁。”
溶溶月色芊芊如水,窗欞外的斑駁竹影稀稀疏疏的落在青石小路上,無邊無際的黑夜中幽暗的令人壓抑,容祁美玉一般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著她的黑發。眼底的光忽明忽滅臉上的柔和笑意一點一點的逝去,失去了笑意的俊顏變得冷意瀲灩。
“那你是?”
容祁的手停留在她的黑發上停頓了一下:“我複姓赫連名曰容祁,你便稱我容祁吧。”
葉月,哦不阿蓁微微掙紮了一下,容祁儒雅一笑便放開了她伸手輕輕彈了她的額頭:“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別亂想了好好休息吧。”
捕捉到她眼中一掠而過的驚恐與害怕伸手將她的被子拉好:“放心我會一直守著你的,安心睡吧。”
阿蓁看著他漆黑透亮的眸仿佛在說:“真的嗎?”
他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她的床頭拿出一支洞簫不急不緩的慢慢吹奏,悠遠的笛聲將思緒一點一點的沉澱下來變的安定平靜,一曲清調轉轉起伏在寂靜的夜中月色朦朧了他的眉眼,帶著皎潔的銀沙光暈,淡雅脫俗的墨菊香縈繞著兩人。
阿蓁看著麵前俊雅如玉的男子,心不由得安定下來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了開始昏昏欲睡,笛聲漸漸落下坐在床頭的容祁慢慢的放下唇邊的洞簫,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拉好眼底深幽的光襯著冷冷月色深邃不可捉摸。
腳步極輕的離開房門,門外的卻是等待已久的韓衣。
夜深露重,黑夜總的韓衣格外的引人注目,那獨有的氣韻讓人移不開視線。
仿佛生來就是與輕風為伍,與白靈為伴。
“斛律穆馬上就要來這裏了。”月光之下他漠然開口,漆黑的眼倒映著麵前的人。
容祁聞言並未表現出有什麼不同,好像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動搖他。
“你知道你最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在那裏嗎?”韓衣走進來到合歡樹下。
容祁不可置否的點頭:“我知道,在你們外人看來我的心思太過深沉,不可琢磨以及……”
“以及你那一臉虛偽的笑容。”韓衣接口:“儒雅的笑意中包含了多少算計,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吧。”
把玩著手中用瀟湘竹製成的洞簫:“當然。”
“你倒是沒有否認。”
容祁笑笑沒有說話。
“之前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讓葉月吃下那枚藥,現在我已經或多或少猜到一點了,我就想知道。”他眼神一凜:“你的母親林碧與斛律狄究竟是什麼關係?”
頭一次容祁的眼裏出現了一絲絲的詫異,把玩洞簫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沒想到,你居然查的這麼深了。”他終於連上的笑意漸失:“不過你也隻能查到這種地步了,以你的能力還不足以撼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