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說出這番話的,絕對是建立在強勁的實力之上。
韓衣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否認。
經營數載,布局無數。
他絕對不會讓一枚棋子出現偏差,必要時犧牲一部分人來為那個漏洞做填補的磚石。
“你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我多說你也一定能明白。”淡雅的笑意淺淺的掛在唇邊,眼底卻透著徹骨的寒冷:“有時候想要得要什麼就要付出什麼,有舍才有得。”
“舍得舍得,其中之意世上幾人能懂。”
他從腰間拿出一枚藥扔了過去,韓衣伸手接住:“這便是續命藥,下個月此時我會再給你。”
兩人無言,漆黑的影子遙遙相對。
但卻各自心懷鬼胎。
第二日。
陽光正好,初晨的太陽蒸發了夜裏帶來的霧氣使得山間的空氣變得澄淨透明,大明的氣候溫暖怡人,初春才到山間已經一片春意盎然之景,百靈鳥婉轉的歌聲清清楚楚的回響在山穀中,清澈見底的山間泉水從石間流出。
在這如同世外桃園的的山穀中,一間小屋亭亭玉立一般的出現,院內的合歡樹已經出現了綠芽,一個俊雅如仙的紫衣男子,頭戴碧玉流雲冠,鬢間的白玉流蘇被微風輕輕吹動。
腰間的羊脂玉佩與紫衣交相輝映,立於合歡樹下。
手持洞簫,低沉又清脆的笛聲幽幽傳出為山穀添加了詩意。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陽穀透過翠玉一般的枝葉落在他的眉眼,帶著金色的光暈。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笛聲漸收,合歡樹下的他柔聲問道:“什麼時候醒來的?”他轉身對著立在門旁的阿蓁說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阿蓁從他的笛聲回神,不假思索的問了一句:“你很喜歡這首曲子?”
容祁輕柔的笑著:“是啊,很喜歡。”
“你為什麼喜歡曲子?”阿蓁問道。
“因為……”他慢慢走近伸手細心的將她的發絲理好:“我不是。”
見她沒有明白容祁也隻是笑著開口:“早上起來居然也不束發?”
“啊?”阿蓁一愣,隨即想起來自己起來的時候連頭發都還沒紮起來。
容祁伸手輕輕的拉住她,力道不輕不重:“過來。”
帶著她來到銅鏡麵前讓她坐下,拿起朱紅色的桃木梳從發根開始,慢慢的梳下直至發尾。
他的手指靈活的在五黑的發絲間穿梭,阿蓁隻覺得自己的臉越發的紅,幾次想要自己接手都被容祁微笑著拒絕,隨後他又從桌案中拿起一隻翠綠色的步搖,嬌小的墨菊雕刻的栩栩如生。
加上阿蓁清麗如皎月明月的容貌,和那幾分的清麗脫俗仙人之姿,讓銅鏡前的阿蓁不可置信的捏了捏自己的臉:“好痛!原來是真的。”
容祁好笑的放下桃木梳眼中帶著淡淡的縱容:“當然是真的,早上起來你還沒吃過什麼東西吧,等一下我帶你去集市上可好?”
“去集市!當然可以!”一聽說去集市阿蓁連忙回頭:“遠不遠?”
“不遠。”容祁拿起一隻白玉耳環,上麵刻著細膩的雪蓮突然湊近,阿蓁下意識的動了動卻聽見他輕輕的說道:“別動。”
僅僅隻有兩個字,阿蓁就真的不再動了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灼熱的氣息以及那淡雅如雲的墨菊香,他的指尖觸碰到她微涼的耳垂,引得阿蓁一陣戰栗。
指尖緊張的捏著自己青色的衣角,隻覺得耳朵變得十分敏感和滾燙能清楚的感覺到耳環帶進去的感覺,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受但卻心裏總有什麼東西在生根發芽一般。
終於氣息變遠,容祁開口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出去了。”
“恩,知道了。”阿蓁點了點頭有點不敢看他。
容祁眼底有一絲微光和笑意:“你再不起來時間可就來不及了。”
阿蓁磕磕絆絆的起身,青色的衣裙看起來翩翩動人。
他伸手:“過來,我們該出發了。”
阿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講手放入了他溫暖的掌心中,兩個人在一瞬間對望。
容祁一怔,眼底微弱的笑意如同湖麵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泛大。
幽暗的眼第一次像是有陽光照耀一般。
璀璨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