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世界,誰把誰當真(1 / 1)

如果說她看到的是地獄,那麼就有一個人活在地獄裏受刑。

悶熱的夏天,在早晨八點,太陽就升的老高,像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子。

顧希痛苦的捂住快要爆炸的頭,從她那不算柔軟的木板床上掙紮的爬起來,如一隻陸地上的某種爬行動物。以這形式,看來她今天是去不成公司了。

她折騰了一番才終於盤腿坐在床上,拿著摸索了好會兒的手機,撥打了經理的電話,幾句有氣無力的問候過後,就直奔主題。

顧希放下手機,閉上發黑的眼睛,拉著薄毯子準備埋頭苦睡,她想她一定不隻是因為宿醉的原因,她一定還有感冒發燒的成分在內,不然她也不會頭重腳輕,身體滾燙的像被開水燙過,全身跟棉花糖似的軟綿綿的。

突然,門鈴一陣亂響,“叮咚!叮咚!……”

顧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低咒了一聲,晃悠悠的下了床,踩在地板上跟踩在棉花上似的,眼前發黑。

如果說她看到的是地獄,那麼就有一個人活在地獄裏受刑。而這個人就是寂伊。

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而已,寂伊偏偏就掐準了這時間出了事。

在她打開公寓門的那刻,幾個高大的男人立在門外,他們把一個看不清麵貌,衣不裹體,血跡斑駁的狼狽女子像丟垃圾一樣丟到公寓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響聲。那眼底的厭惡,手上好似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拍了拍,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樓梯道裏。

顧希昏沉的大腦還未從這如同電視劇般黑道情節裏回過神,雪白的睡衣裙多了一塊血跡,一隻手扯住她的裙擺。揚起那張帶著血跡的妖嬈臉蛋,笑容張揚燦爛,像極一隻剛吃了人還不急處理證據的妖精。

她對她說,眼神透著偏執的瘋狂與諷刺:“顧希啊!這世界,誰把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然後放開了她睡裙裙擺的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閉上了眼睛。她的樣子讓人想起死在碎玻璃堆裏的人魚,被尖銳的玻璃刮開魚鱗,劃開皮肉,反反複複掙紮想要逃離,最後落得個遍體鱗上,遊走在垂死邊沿。

顧希怔證的看著地板上的寂伊,眼神空洞,短路的大腦不知道下步該怎麼做,頭腦昏脹的厲害,眼前驀地陷入一片黑暗。

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穿著幹淨的病服,鼻間滿是消毒水,橘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了進來,少了白天的灼熱,床頭雪白的櫃台上是淡藍,粉色紮成的花束放在素白花瓶裏,淡雅溫暖。

“你想死嗎?”一雙鐵爪扣住臉色蒼白女人的肩。上麵傳來的是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她高燒四十度,差點被燒成白癡。

女人微微回過神來望著男人俊美的臉,如驚弓之鳥,纖細的雙手帶著股邪勁就那麼把他一個大男人推開了。

“你瘋了嗎?”居西煜一把捉住欲下病床顧希的手,把她往病床上帶,橘色的陽光勾勒著他深刻的輪廓,精致如如同藝術品,幽深單鳳眼望著女人微微扭曲的臉,透著少許複雜。

“寂伊,寂伊……”她沒有忘記寂伊那如同在地獄裏受過刑的身體,衣不遮體,血跡斑駁……

居西煜皺著眉用自己的身體壓住身下女人掙紮的身體,他不明白一個大病初愈的女人力氣居然可以抗衡一個大男人,連他都沒法把持住。

“寂伊!寂伊!寂伊……”顧希瘋狂的尖叫道,像一隻弄丟了孩子的母親,那樣歇斯底裏的叫著,聽著人心酸。

兩天未進水的嗓子,幹澀又嘶啞,不會兒咳嗽聲不斷,顧希的嘴裏依舊不間斷的叫著寂伊的名字。

居西煜雙手固定好身下女人晃動的腦袋,額頭抵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的,聲音不大,一字一頓的說:“我、帶、你、去、見、她!顧希你得鎮定點!”

身下的女人似乎聽進了他的話,停止了掙紮,睜著眼看著他。

居西煜有些狼狽的站起身,長籲了一口氣,疲憊揉了揉眉心,手大力扯掉了條紋領帶,別著的藍寶石也一並扯落,滾落到地板上發出聲響,他沒在意,直徑走到床頭,拿起櫃台上的水與各色的藥物。

“乖乖喝口水,這裏還有藥,都乖乖吃下去,我就帶你去見她!”

顧希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和水,想也沒想的灌了下去。然後雙眼急切的望著他。

見狀,居西煜眉頭挑了一下,伸出手,動作像極了一位邀請公主跳舞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