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的五月，北大荒晴空萬裏，百花飄香。成群的燕子如七仙女拋向人間的梭子，啁啾著，唧喳著，在農墾區某高校的上空和師生宿舍樓前展翅翱翔，輕歌曼舞。
一對小巧玲瓏的燕子夫妻在我暫時租住的樓道前飛來飛去，時而俯衝，時而盤旋，它們是在選擇宅基營造新家園。經過精心挑選，決定把窩建在二單元三層東西兩家住戶中間，南牆頂部的樓板下。
一動工，它們就開始忙碌著。每日裏，我開門關門出出進進準會先抬頭看看它們或向它們問聲好！或對著它們笑笑；或哼一聲：“燕子――在藍色的天空飛翔……”的兒歌。這時，它們會撲棱一下衝出去，隨即再飛回來。我為結識了這對可愛的新朋友而欣慰！
它們不停地從外邊銜來一口口夾著草屑的泥巴蛋蛋鑲嵌在空蕩蕩、無一絲牽連的牆壁上。一口一口吐出的泥丸形似玉米粒，不稀不稠，粘掛上去不散落不倒流，恰到好處嚴絲合縫壘成個半圓形，比拳頭大的泥窩窩。每次它們往窩壁上吐一口泥，便準確地摞在豁口處。稍微放歪了，就用喙拱幾下，達到不偏不倚，不凸不凹。窩壁外麵的曲線均勻雅致，恰似能工巧匠用細藤編織的半圓形小簍簍；又像天上的織女在白綢上用絲絨繡出的紋絡起伏別致的錦繡圖案。
我常常倚門仰頭看，我左看右看，奇怪那窩懸掛在半空，窩基下無任何支撐，它怎麼會粘貼得那樣牢固掉不下來呢？那軟硬適度的建築材料――泥巴，是從哪兒弄來的？顯然，這些泥是由自然濕地形成，並非是哪個人特意為它們和好準備的。我算服了！這些聰明絕頂的小精靈！
窩很快竣工。屋高約六七寸，口朝上。兩隻燕子又開始叼些細軟的草絨或細羽毛之類鋪墊在窩裏。唯恐鋪不勻硌身子，就噙著草絨來回挪放，達到平展舒服。
這可能是一對無經驗或早婚早育的新婚小夫妻，不會設計，缺乏技術，或力不從心，把房子蓋成個小單間，造成了住房緊張，容不下雙人床。若是個大房間就好了！生活就更幸福美滿！因為到了五月底，雌燕臨產守臥在窩裏時，因為容不下夫妻倆，身為丈夫的雄燕隻好站在樓壁上一盞支叉在窩旁的壁燈架上，臉對著小巢注視著愛妻，忠貞不渝，盡職盡責晝夜守護著她，等待新生命的誕生，迎接孩子們來到人間。到了吃飯時間，雄燕飛出去叼來食物，可不知何因，雌燕不吃東西或極少吃食。
六月中旬，母燕出窩了。她同丈夫飛出飛進，穿梭於樹林田間，叼回青蟲喂孩子們。四隻黃嘴角、裸露著肉紅色皮膚的雛燕伸伸縮縮從窩的邊緣露出頭，咧開嘴搶著吃。由於一次隻能喂一隻，吃不上的嗷嗷待哺。小兩口顧不上喘口氣，又撲棱一下飛出。這樣一直忙到晚上，夫妻倆分別站在窩兩旁，守護著它們的孩子。一直到7月2號下午，這對已經變得羽毛蓬亂而消瘦的燕子仍在給孩子們喂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