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了決心,走出洗手間,拿過桌上的手機,摁了一個號碼出去。
印象裏,她隻打過一次電話給他,第一次給他斥責了,她再沒有打過。
他的手機號碼,她不知道為什麼還記得,稍微思忖幾秒就撥了過去,不知道他沒有換手機號碼,第一次打還是五年前,五年可以改變很多事,她正在一步步體會物是人非。
聽著電話裏鈴聲的節奏,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心髒的節奏跳得頗亂。
她還猜測會成空號,可電話裏的鈴聲響得極為清晰,每嘟一聲她呼吸就窒一下。
好像響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不會有人接電話,低沉緩緩的聲音卻響起:“考慮好了?”
他知道是她?隻是在心裏這麼一想,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猜測,她快速地調整了言語,思忖了一會,硬著頭皮,有些底氣不足:“你今天有沒有空,我想和你談點事。”
電話那裏有些短暫的沉默,他可能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掛她的電話,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並不是其他人一樣簡單,她找他有什麼事他大概都猜到了幾分。
她這通電話和問話簡直是有些多餘,他可能會想她在玩弄他,昨天拒絕的事,又再回心轉意,她的時間不及他珍貴,開庭時間迫在眉睫,她卻在這時候找他,她沒有在抬高身份玩那些欲拒還迎的招數,隻是不到最後不甘願,為了孩子放棄道德底線,她可以忍。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到他的聲音,“十點後我有會議要開,下午要去法院。”
她聽到轉機,顧不得太多,緊迫地問:“你現在在哪裏?”
“車上。”
他說完簡短的兩個字電話就被掛掉了,她怔怔地拿著手機,想著他有可能會去的地方,現在九點半,十點鍾他要開會議,也許是出發去公司,她抿抿唇,現在隻能拚拚運氣了。
江依依穿了件橙黃高領毛衣,在蒼白的臉上隨意拍了點粉遮掩神情的憔悴,開始出發去江林,身上沒有多少錢,出來時隻帶了二十多錢,她在公交等汽車,每過一小會就會有一輛去韓氏的公交,並不難等。
在站台站了一分來鍾,過往的拉客出租車司機一旁停下,探著頭問她:“姑娘,要去哪兒啊?要不要坐車,很快的!”她攥著手裏的二十幾錢,本能地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把僅剩的二十幾塊給交了上去。
坐車的確很快,十分鍾的時間她到了韓氏,她上了他的辦公樓,秘書小姐看到她,立刻笑臉吟吟地迎上來,“請問是找總裁嗎?”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秘書小姐對她的態度一下轉變這麼多,但也無關緊要,連連點頭,問道:“江先生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