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兩代蕩秋千活動稍趨式微,但在清明時節仍不失為一項調劑身心、消除閨愁的遊戲。王圻所編《三才圖會》中就有栩栩如生的婦女蕩秋千圖。《金瓶梅》中也有生動的婦女蕩秋千的細節:“論說燈節已過,又早清明將至,吳月娘在花園中紮了一架秋千,率眾姊妹遊戲。先由月娘與孟玉樓打了一回,下來李瓶兒與潘金蓮打,然後玉簫和惠蓮兩個打秋千。這惠蓮手挽絲繩,身子站得直屢屢的,腳踩定下邊畫板,也不用人推送。那秋千飛起在半天雲裏,然後忽地飛將下來,端的好像飛仙一般,甚可人愛”。顯然丫頭出身的惠蓮比起幾個西門妻妾來膽大藝高多了。
清代秋千活動出現了明顯的南衰北興的格局。《帝京歲時紀勝》說,每於新正元旦至十六日,“秦樓楚館遍笙歌,寶馬香車遊士女……白塔寺打秋千者,不一而足”,清代各地方誌也多有清明時節北方城鄉女子在庭院豎秋千架蕩漾嬉戲的記載。但南方貴族婦女清明也有以秋千為樂的。蘇州女子張絢宵(兵部尚書畢沅妾)《踏青詞》雲:“平原芳草乍芊眠,巷陌人家例禁煙。一陣風來聞笑語,綠楊樓處有秋千。”
在少數民族地區,秋千也是極其普及的一項娛樂活動。在蒙古語、維吾爾語、哈薩克語及撒拉語中,“秋千”一語意為“花朵”,可稱謂花枝招展的婦女,可見當地婦女對秋千活動的喜愛和蕩秋千時美麗的風采。《番社采風圖考》也記載過南方少數民族的婦女開展秋千活動的情景:“緲綿氏之戲,即秋千也……每風和景明,招邀同伴,椎髻盤花,靚妝麗服,以銀錢、珊珠貫肩背,條脫纏腕,累累相比,歡呼遊戲。”在雲南少數民族地區,除了常見的蕩秋之外,還有紡車秋、磨秋等多種形式。
總之,從古到今,秋千畫板上總是深深烙印著婦女的妍姿倩影。在諸多女子參與的娛樂活動中,秋千之戲最富於積極主動的自娛色彩和廣泛的地緣適應性,因而受到各民族婦女的歡迎,具有深厚的民間活動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