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城外處的樹林深處,一輛看似普通的楠木馬車緩緩在一座半新半舊的莊園的門口停下,馬車上駕駛的一位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往四下望望時又留心方圓幾裏的動靜的同時,細細輕哨片刻,不久露出一絲微笑時,才矯健的跳下馬車,立身在車窗下,恭謹輕聲喚道:“公子,到了。”
“公子呐,”言絮無聊般逗弄著小灰,纖細的手指掐著精細白嫩的饅頭,一大片的兩手扳開,一小點的一手捏下,沾著甜甜的蜂蜜漿,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小灰細細的喂著,“要下車呢,福伯還在外麵等著哦。”
“嗯,”我隨口應著,懶洋洋的從墊塌上坐起,瞥向窗口處坐在總是一副閑不下來芊芊少女,想起昨日出門上朝前青荷意味不明的語氣和笑容,現在想起來依舊是不由感到頭痛不已,這哪是好事到了?這分明是又是來破壞公子最近好不容易能清靜下來的耳畔!更是在光天日下繁華街道之上,幾日不見的言絮好似從流民堆出來一樣竟然當著眾人直撲我懷!本公子潔癖成性有誰不知,怎可怎可……
回想間,一隻嬌纖的小手不知何時在麵前晃動,“欸?公子?公子怎麼又在發呆。恩真是個可愛的呆子!”
“言絮!”什麼又叫發呆?還呆子?我心生不滿地抓過那隻可惡在麵前搖得一陣陣愉快的爪子,準備一手甩開。
“啊,公子你終於回過神來了?哦太好了!”誰知言絮更是不知本公子體弱身瘦的怎可以一個直撲過來,啊呸呸的誰說本公子體弱身瘦的?鄙視他!啊啊,又直撲!昨日惡心感覺公子依舊是揮散不去呢!惡寒惡寒~
我咬咬牙恨恨的終於把張牙舞爪絲毫無一分形象的言絮推開,“我們今日是來問師兄玉玨之事的,師兄好不容從夏國回來必有多事纏繞,不可讓師兄久等。”
言絮悻悻地撇了撇嘴,才起身揚聲向外吩咐道;“公子會在秋霧彎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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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那玉玨可是尋著半點了?”支手搭在泛著煥青色的大理石欄上,散散地拈著言絮手中穩當端著竹盒的魚食,更是懶懶地連頭也不回的瞧瞧順著迂回的石橋走近之人。即便是語氣上不免有些囂張,但細細聽來還是有著小小的關心,“勞累了這麼久的事,不要又是說隻有線索還在順藤摸瓜的等著查之類的話吧?”
“線索斷了,”輕淡平白的聲線在身後頓時響起,波瀾不驚的語氣依舊是好脾氣的不因他人有所影響,“而且青居被毀,以後凡事恐怕都會有些棘手了.”
我驚訝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把多餘的魚食放回竹盒。線索斷了就有些不尋了,但青居被毀就更加不尋常了,青居可是各個會堂收集情報的占時集中彙總的樞紐,怎可說毀就毀的?轉身看著依舊是平靜麵容晫亮眼眸的容楚,蹙眉意外的問道:“青居被毀?”
容楚頜首,並從衣袖拿出一張錦帛遞給我,“青居被毀,居中五十四人喪,三十人失,閣中資料不知所處。”
耳邊驚呼聲頓起,言絮急問:“五十四人莫不是居中的死士麼,那麼三十人難道便可能被捉去——”
“師兄若是知道便不會站在這裏與我們同話了,”我輕輕拍著言絮有些激動顫抖的雙肩一側,並把錦帛遞還,“不過師兄也可能並不排除這樣的想法呢,畢竟這數字實在是太吻合了。”
“不過青居本處於懸崖峭壁之中,失蹤亦不排除遵循居治墜崖而亡。”此時容楚才麵露出少許疑惑的神情,“‘五十四人喪,三十人失’隻有‘五十四人喪’,那麼讓這些喪的人中就沒有其他人麼?否則燁之也應該會在錦帛上所示,但青居的死士就算不若青宮的死士,可也是世上難以匹敵的‘六方九陣’怎可輕易落敗慘之?”
“好全的計劃,好狠的手法,好毒的人心呢。”我心底閃過一絲忌憚,不禁低低一歎,“恐怕師兄你已經觸到別人的泥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