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搶來的愛情(2 / 3)

接著她又嚴肅地說:小解,我看你這小夥子不錯,我給你爭取一下,也不敢保證。今天回去,我就跟我們家那個磨叨磨叨。

我說:太好了,段阿姨,您幫她這麼大的忙,我們怎麼謝您啊!

她說:不用謝,來了好好幹就行了。

我說:您放心,一定會的。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下班後我一回來,段阿姨就叫住了我,說:讓那姑娘明天去轉關係吧,他們同意了。我高興得心髒都要跳出嗓子來了,對段阿姨千恩萬謝後,一溜煙地向樓上跑去,我衝進吳淑媛的房間,一把抱住了她。

我終於喘勻了氣後,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她也激動得滿臉漲紅,語無倫次地說:真的嗎?哎呀、哎呀!我們運氣怎麼這麼好啊!淨碰上好人了。

當天晚上,我們又來到了體育場。這次沒有打秋千,我們隻是坐在足球場高高的看台頂上,等著月亮出來。今天,我第一次擁抱了她,她不但沒有反感,好像還回抱了我一下。晚上,我坐在水泥台階上,她一直坐在我的腿上,我右手攬著她的後腰,我的左手和她的右手握在一起,她的左手搭在我的右肩上,順勢輕攏著我的脖子。我們就那樣坐了很久,幸福的感覺始終彌漫和籠罩著我們。

月亮出來了,一輪橘黃色的月亮從遠處的樹梢上緩緩升起,爬過鑽井工藝研究所新落成的辦公樓後,開始變得皎潔明亮了,那片浩大的清輝終於讓我們的心情平靜了下來,我們展望未來的生活,幸福得如同在草叢裏傍地而行的兩隻兔子。

晚上回去後,才發現我的褲衩黏糊糊濕了一片。

第二天上午我正好沒課,就陪著吳淑媛去了二部勞資科。她一個人進去,我在走廊裏等著。我原以為她很快就能出來,中午還想著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的。但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還沒有出來,我在指揮部機關走廊裏站著,老有人過來過去的,我就到辦公樓外麵的花園裏等,眼睛一直瞅著樓門。轉個勞資關係怎麼需要這麼長時間呢,不會有什麼事吧,有事也不至於老不出來啊,什麼事會用這麼長時間呢,就是管調配的不在,她也該出來說一聲啊。眼看快中午了,我心裏越來越不安。

辦公樓裏的人都快走光了,吳淑媛才蔫蔫兒地走了出來。我趕忙迎了上去,她一點表情都沒有,看了我一眼就向遠處繼續走,我連忙跟上她邊走邊用目光向她問詢,她還是沒有表情,我以為她是在和我開玩笑,故意裝蒜。一直走到很遠處的一片樹林裏,我才拉住了她,問道:辦了沒有?到底怎麼樣啊?怎麼這麼長時間?

她愣愣地看著我說:我還是去鑽井隊吧!

我看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就說:你什麼意思?到底怎麼回事?

她幽幽地低聲說:井隊人至少不會仗勢欺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抓著她的胳膊猛搖了幾下,大聲說:到底怎麼啦?說啊!

她這才給我講了上午遇到的事。她去辦關係時,一個姓徐的副科長很熱情地接待了她,也說了科長交代過把她的關係轉到招待所食堂。可是,那個副科長一直和她閑聊,問了她很多個人的情況,就是不急著給她辦手續。還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她因為王國恒的事,怕有什麼不妥,就說還沒有男朋友。那個副科長說他有個弟弟在機關小車隊開車,長得一表人才,也沒有對象,問她願不願意接觸一下,如果他倆能成,去食堂賣什麼飯票啊,找個好單位以工代幹都沒有問題。吳淑媛明確拒絕了這件事,那個副科長又扯了半天別的話題,就是不提給她辦手續的事。最後她隻好直接催他了,那人卻說井隊人不經指揮部常委會批準,是不能直接調到後勤單位的。她說勞資科長不是同意了嗎?他說科長可能不了解情況,他下午要向科長彙報,要不然他們會犯嚴重錯誤的。

我聽了這些話,簡直有點五雷轟頂的感覺。

這件事肯定完蛋了,怎麼遇上他媽的這樣一個人呢。我接著問:最後什麼結果?到底讓你去哪上班?

她說:他說肯定還要回鑽井隊,但可以自己找個隊,也算是對我的照顧了。

以權謀私,靠他個媽的!我第一次當著吳淑媛的麵,罵了一句粗話。

有勞資科副科長別有用心地執意阻撓,這件事是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了。何況指揮部確實有不經常委會不能從井隊調人的說法,他堅持這個理由誰也沒辦法,我也不要再給段阿姨兩口子找麻煩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我能影響到的鑽井隊先去上班,為以後離開井隊減少障礙。

離開鑽井隊唯一的出路,就是報考油田內部的幾所大中專學校,但是報考名額控製得很嚴,競爭非常激烈,既有年限要求,又有專業限製,井隊對報考者個人表現也做了很多規定。總之,沒有一定的關係和門路,報名都是個大問題,更不要說考試了。

我說:隻有到我待過的6021隊了,指導員老藺和我關係不錯,可以對你有所關照。另外,以後報考學校也相對方便一些。

她說:好吧,我聽你的。

我說:我下午就到調度室用電台和老藺聯係,讓他盡快去勞資科要你的關係,免得夜長夢多,再出意外。

她說:行。

送吳淑媛去6021鑽井隊時,我也順便回去了一趟,是井隊的雙排座值班車把她接回去的,指導員老藺也在車上。車一到生活區院裏,看到車上下來了一個漂亮姑娘,許多工人都圍了上來。老藺趁機站在汽車的門踏板上,向大家大聲喊道:好啊,都過來幫著卸東西。人呢,就不用惦記了,這是咱們小解的女朋友。

大家一陣哄笑,紛紛和我打招呼,我不停地給大家發煙。吳淑媛幾乎等於是頂替了我的崗位,泥漿組的幾個朋友還為吳淑媛和我舉行了歡迎與歡送宴會。把她安排在我的老隊,我心裏還是比較踏實的。

我終於結束了住招待所的日子,宣傳部在職工學校給我安排了宿舍,我不用每天來回兩處跑了。培訓的規模也越來越大,整個第二勘探指揮部的青工都要進行普法培訓,全部一萬多職工裏,有一半以上都屬於青年工人。每個人都要經過培訓、考試、頒發證件,工作量是非常大的,宣傳部又從各個單位抽調了一些人,要求用兩年時間完成全指揮部七八千人的青工普法培訓,我的工作變得單純,卻更加繁忙了。

此時的華北油田,也進入了它的黃金時代。原油產量連年上升,已穩居全國第三大油田的位置,僅次於大慶油田和勝利油田。國家市場經濟改革的大政方針也已經確定,正在穩步地推進之中。華北油田會戰指揮部改名叫華北石油管理局,那些總指揮、副總指揮變成了局長和副局長。分指揮部也變成了公司或廠,指揮們也成了經理、書記或廠長。比如我們勘探二部成了華北油田第二鑽井公司,油田指揮部分成了四個采油廠。唯一留下部隊痕跡的是,鑽井大隊的黨總支書記還叫教導員,鑽井隊的黨支部書記仍叫指導員。

我國的石油人和石油隊伍,最早就是由一支部隊變成的。新中國成立後,餘秋裏和康世恩領導的部隊接管了玉門油礦,後來就把這支部隊叫石油師,這就是共和國最早的石油人。因此,石油單位有很濃的軍隊色彩和軍隊作風。像農墾人一樣,這支隊伍長年奮鬥在偏僻荒涼的戈壁沙漠之間,多年不被社會所熟知。一直到“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人民學習解放軍”的時代,石油人才以光輝的形象,突然進入了全國人民的視線,成了國家經濟建設的長子。

我和吳淑媛的愛情也進入了生長的季節。我們在自己的崗位上各自忙碌,我有時間的時候就到井隊去看她,她有時間的時候也會來任丘基地看我。擁抱和親昵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隻是她最後的防線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就使我經常處於亢奮中,卻不能得到釋放和滿足,隻能想著她的身體用手淫解決問題。既然是明確的戀愛關係了,我多次想趁著她的激動時刻取得成果,這時候的社會風氣和男女關係已經變得越來越開放了,但她的堅守依然是不肯動搖的。她說:我也想,但是我們要有毅力克製自己的欲望,我們不要管別人怎麼想,怎麼做,我覺得隻有留到新婚之夜才是完美的。

她堅守的態度和理由我都無法動搖,但我的壓抑和痛苦卻時刻糾纏著。有一次她又來看我了,中午她在我宿舍午休,我們擁抱纏綿之後,我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就隔著兩人的內衣在她的身上蠕動起來。她也很興奮,可就是不許脫掉內衣,我幾次努力,她幾次抗拒,最後兩個人精疲力竭了,也沒能完成這天經地義的周公之禮。我真的有點生氣了,我說:你這樣做,就說明你不喜歡我啊!

她說:你又來了,人是高級動物,理智必須能夠戰勝感情。

我還是試圖說服她:這是人的天性,抗拒天性是違背自然規律的,甚至是不道德的。

她也嚴肅起來,說:總之,我不同意,你這樣做,對我是不負責任的。

我想換個角度說服她:你知道性禁忌是怎麼來的嗎?原始人是沒有這些禁忌的,那是私有製和科學技術不發達的無奈之舉。避孕技術的成熟,使人性重新解放成為可能。

她說:我不聽你那些歪理邪說,我隻知道婚前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說:過去的人結婚早,也沒有機會像我們這樣在一起親熱,他們當然可以忍受。而我們就不同了,我們如此相親相愛,纏綿悱惻,形影不離,卻又不許到底,不能完成,無法盡興,愛情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痛苦和折磨。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呢?

她說:你要忍受不了,那我們可以少在一起!

唉!她的純淨與堅貞是我應該尊重和欽佩的,可那種煎熬又是如此的痛苦和無奈。為了她,為了愛,為了未來,我隻好再次妥協了。但是,她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也許是為了安慰我的失敗,她終於同意讓我看看她那個地方。

得到這樣的允諾,我依然激動得不可自持,她平躺著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我的打開。麵對終於到來的這一神聖時刻,我突然有點膽怯了,我用枕巾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臉上,慢慢地退下她的秋褲。她雪白修長的大腿豁然展現在我的麵前了,大腿根部的皮膚細膩柔嫩,泛著微光,吹彈可破。眼前隻有一個鮮紅的三角形短褲了,扒下它就是我多年向往和渴求的那個神秘洞穴,我心跳加速,血脈賁張。我輕輕地移動那個紅色的最後的障礙物,終於和那個神聖的地方麵對麵了。

我突然感到自己一瞬間變得平靜了,世界在這一刻靜靜地停止了,這就是人類之門,生命之蒂。我的人生經過了二十年的跋涉,終於走到了這扇門前,那兩片月牙形的門,緊緊地關閉著,門縫裏似乎有亮晶晶的液體,是在黏結這兩扇關閉的門,還是要衝決這兩扇門。又像是一枚熟透的結著糖霜和露珠兒的蜜桃,裏麵蓄滿了甜蜜黏稠的汁。我屏住呼吸,靜靜地麵對,靜靜地冥想,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像睡著了一樣,始終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