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唐衛軒一個激靈,猛地感覺到右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朝著自己飛來!
本能地一閃身,同時瞬間提起插在右手旁的繡春刀,朝著那道飛速射來的寒光一擋——
“當——”
一聲脆響後,那道被繡春刀格擋住的寒光,立刻偏離了原本射向唐衛軒的軌跡,斜著射向了旁邊一棵粗壯的樹幹。而唐衛軒隻感到握刀的右手虎口處猛地一震,繡春刀在這一擊之下也不停地顫動著,發出嗡嗡的細微響聲。
唐衛軒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一旁的樹幹上,赫然插著一柄閃著寒光的十字劍!
嗯?!這不是當年……
忽然想到了什麼,唐衛軒握緊了刀柄,立刻扭頭朝著那十字劍射來的方向望去,遠處的地麵上,影影卓卓的樹幹之間,卻似乎沒有一個人。可惡,難道是躲在樹幹後麵了嗎?!
這時,剛才同樣被嚇了一跳的春山,才呲著牙齒,朝著那個方向一臉戒備地緊緊盯著。
唐衛軒頓時心中一驚,渾身瞬間又是一陣冷汗:剛才敵人在遠處將這十字劍當作飛鏢射過來時,力道如此之強,竟至讓自己虎口發震的程度,發射的距離一定不會超過五十步的範圍。但無論敵人是誰,在其出手之前,就連一向機敏、警覺的春山竟然也沒有絲毫的察覺,就讓他靠到了五十步以內的距離上……恐怕,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樹幹上的十字劍,沒錯,這樣東西自己見過。當年跟隨沈惟敬、第二次來平壤假裝議和之時,在大同館自己的房間裏,躲在櫃櫥之中伏擊自己的那個女忍者,和自己在房間裏近身搏鬥時,使用的就是這樣的暗器!恍惚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唐衛軒甚至聞到了從那插在樹幹中的十字劍上,隱隱散發出的一股香氣,好像正是當年那股對方身上特有的恬淡香氣……
該不會這麼巧,冤家路窄,又碰到她了?
回想當年那紫衣女忍者的身手,電光火石間,居然可以甩出匕首、牢牢地釘住桂月香突然之間擲出的琵琶,這次再次作為對手的話,自己心裏的確沒底。
不過,記得在平壤城裏聽金蘭兒說起的,最後收斂了桂月香屍體的,也是這個紫衣女忍者。如果可以當麵問個清楚,了解到桂月香的埋葬之處,倒也不錯。
唐衛軒自己也不知道,如此危險的處境下,為何腦袋中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正打算定住心緒、屏氣凝神之際,一旁的春山忽然仰頭朝著高處一陣狂吠。
怎麼……難道?!
唐衛軒抬頭的一瞬間,已經有兩道黑影從天而降,是兩個蒙著麵的黑衣忍者!也這兩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已埋伏到了唐衛軒頭上的樹冠中,怪不得地麵上不見一個人影。虧得春山在一旁及時提醒!
而此時,隻見這兩個忍者各持短刀,在唐衛軒正上方的這一人正舉著短刀唐衛軒劈頭砍下!
轉動腳跟,穩住身形,調整好站姿,唐衛軒兩手舉起繡春刀,硬硬地接住了對手的那一刀。
“當——”的一聲脆響後,迎頭用短刀劈向唐衛軒的這個忍者,卻沒有立刻跳開,而是借助粗壯的身形和力量,緊緊著逼住唐衛軒舉起的繡春刀,使其一時動彈不得。
另一個身材較為瘦小的忍者,此時也已跳落在一旁,正準備過來助攻,卻被狠狠撲上的春山一下咬住了握著刀柄的手腕。
忍著手腕上的鮮血如注,那個瘦小的忍者用力一甩胳膊,春山“汪——”地叫了一聲,便被甩出了數丈,狠狠撞在一棵樹幹上,摔落在地。
終於騰出了手,那個較為瘦小的忍者立刻轉向唐衛軒,手持短刀便從一側直刺過來!
唐衛軒激戰了大半日,力氣一時還沒有完全回複,頂住對麵忍者壓下的短刀就已十分費力,此時更是沒有半分力氣架開的短刀,再去應對身側的那個瘦小忍者。
而此刻,已容不得半分猶豫,唐衛軒隻得身形一閃,移動躲開了瘦小忍者刺過來的短刀。但原本握著的繡春刀也因為身形一動而導致一時脫力,被迎麵的對手直接打落在地。
麵對已經赤手空拳的唐衛軒,對麵兩個忍者笑了笑,看來,在他們眼裏,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再無反擊之力。
趁著這個機會,唐衛軒一邊盯著這兩個倭國的忍者,打量著對方,雖然兩人都蒙著麵,隻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麵,但是依然看得出,都是男性。看來,並不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女忍者。同時,唐衛軒的左手也悄悄地摸向了右手的皮護腕:
上次攀登牡丹峰懸崖時用了一次,裏麵應該還有兩根毒針才對。但願這次,也可以像上次一樣,幹淨利落地解決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