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28(1 / 2)

“這其一嘛,”程衝鬥一邊說著,一邊將其中一杯酒推到了唐衛軒的麵前,同時自己舉起了另一杯酒,“就是將你在戰場上的事情一定要不厭其煩地、原原本本地詳細給我多說幾遍。剛才你講得,還是太粗略了。程某聽得實在不夠過癮啊!”

唐衛軒咧嘴一笑,心想剛才自己已經講得夠詳細了,沒想到對方這麼感興趣,還覺得太過簡略……不過,這等舉手之勞,即便對方不要求,自己也不介意多說幾遍,於是仰頭幹了杯中酒,將幹幹淨淨的杯子示意給對方,正色道:

“晚輩答應。”

“好!”程衝鬥也是一飲而盡,而後一邊繼續為二人斟上第二杯酒,一邊說著第二件事,“其二嘛,程某一個人在這裏實在悶得慌,好不容易找到你這麼個還有兩下子的對手,希望隻要你在這裏一天,便每日來陪程某切磋一下!”

一聽這話,唐衛軒大喜過望,自己也正悶得慌,程衝鬥的這個要求,正好也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裏,不由得再次一飲而盡,笑著說道:

“哈哈,晚輩也正求之不得呢!”

“哈哈,好!”

程衝鬥大笑了幾聲,再次仰脖幹掉了杯中酒。不過,卻遲遲沒有再斟上第三杯酒,而是似乎深思了一陣,方才緩緩地說道:

“至於,這最後一件事嘛……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離開此地,我到時自會拜托於你。不過,你卻無論如何,都要現在便答應!”

這……

唐衛軒思考了一下,鄭重地點了點頭,但卻帶著些傷感地認真說道:

“隻要此事無愧於天地,唐衛軒願意答應。隻是,恐怕,唐某不一定能有命活著出去了……”

聽到唐衛軒這樣講,程衝鬥不由得也皺了皺眉,但卻很快又笑了笑,再次斟好了兩杯酒,舉杯感慨道:“人生一世、恍如白駒過隙。生死有命,隨緣便好!有些事情,也並未人力所能為。做人嘛,但求無愧於心!”

聽到此,唐衛軒也隨即舉起了酒杯,輕輕地與之碰了一下,同樣感慨道:

“但求無愧於心!”

說罷,二人一同一飲而盡,臉色上都不禁泛起了紅暈,忍不住相互會心大笑起來。

“嗯,你看看我這腦子,又差點兒忘了剛才的事情了!”笑過之後,程衝鬥又將話題轉回了剛才談論的潤物弩上,同時抬起手臂,往某處一指,解釋道:

“說到那必須遮掩之處嘛……嗬嗬,就在這——!”

見一直縈繞心頭的秘密即將被揭開,唐衛軒不由得一陣興奮,立即朝著程衝鬥所指的部位瞧去——原來,對方所指的,竟是胳膊背麵手肘附近的位置……

這……?!

一看程衝鬥指的是肘部,的確出乎唐衛軒的意料。但是,手肘的部位,有什麼好遮掩的呢?想到這,唐衛軒不禁皺起了眉頭,頗為不解,甚至有些懷疑,該不會是這位程衝鬥前輩之前幹了一大碗酒,剛才又連飲了數杯,現在已經有些醉意了,所以自己也不知所雲吧……

“哈哈,看來,程某不給你看看實物,演示一下,唐百戶你還不太相信啊。也罷!”程衝鬥笑著說道,而後,便起身,轉到內室裏麵去了。唐衛軒坐立不安,內心滿懷期待,但也不便跟入內室,隻好幹等在原處。

不多時,隻聽內室裏麵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響,不一會兒,程衝鬥似乎終於收拾完畢,這才邁著步子又走到了前堂。不過,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唐衛軒原以為程衝鬥必是從屋內找到了真正的潤物弩原物,拿出來給自己展示一番的,卻沒想到,程衝鬥兩手空空,竟然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

“前輩,您這是……?”唐衛軒看著穿上新衣的程衝鬥,哭笑不得地問道。

“額,程某是心疼剛才那身衣服,畢竟跟了我那麼多年了。所以才特別換了一身新的,再來給你演示。”說罷,程衝鬥又在屋內走了幾步,轉了一圈,給唐衛軒大致看了一下,然後神秘地問道:“怎麼樣,看不出來什麼吧?”

唐衛軒打量了一番,點點頭,也的確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隻是,程衝鬥現在所穿的是一身新衣,和剛才那件破破爛爛、明顯已經褪色的舊衣比,實在不知弄破哪件更為可惜。不過,很快,唐衛軒的注意力還是被吸引到了程衝鬥的身上,目不轉睛地準備觀看程衝鬥對其得意之作——潤物弩的演示。

隻見程衝鬥似乎有意賣弄一樣,先是端起桌上的那個酒壺,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再把酒壺擺在較遠處的一個案台上,而後慢慢地走到了房屋的另一側,轉回身來,捋了捋胡子,笑著說道:

“唐百戶,你可知道,這潤物弩到底厲害在何處?”

唐衛軒心急於看到真正的演示,隻是皺了皺眉,搖搖頭道:“不知……”

程衝鬥翹著嘴角笑了笑,將其右臂緩緩抬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