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的眸中閃爍著一絲異樣的光芒,卻溫和地笑著說道:“方才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如何放心?不過如今醒了便好了,足見大夫的藥還是管用的。”
“嗯。”好好一出苦肉計被端木幽凝逼得提前謝幕,端木幽蘭暗中咬牙,“所以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回去吧。”
“是啊姐姐!”南宮燕也氣惱不已,卻不得不盡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幽蘭已經醒了,不需要再浪費凝兒的好藥,還是留著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吧!”
南宮羽見狀也不再堅持,又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帶著端木幽凝離開了。南宮燕揮手命所有的侍女退下,這才狠狠地將茶杯扔在了一旁的方桌上:“可惡!又被這個死丫頭搞砸了!”
“你省省吧,幸虧我反應快!”端木幽蘭哼了一聲,立刻變得活蹦亂跳,哪裏還有半分病怏怏的樣子,“若不是我假裝醒過來,那死丫頭一定會逼你給我吃那藥丸的!誰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娘,你說小七是不是看出我在裝病了?”
“若她的醫術果真那麼高明,倒有這個可能。”南宮燕目光陰沉地說著,“不過剛才她說你的病的確很嚴重,或許……她不曾看出什麼破綻。”
按照原本的計劃,端木幽蘭本來還應該“昏迷”三天三夜,因為她“病”得越嚴重,南宮羽就會越感動,也就越不會懷疑她們會傷害她腹中的胎兒。可是如今,不過才剛剛病了一夜,就被端木幽凝給逼得醒了過來,如此一來,效果未免就大打折扣了。
何況……不知道為什麼,南宮燕總覺得方才南宮羽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了,這可大大的不妙……
但是不管如何,南宮羽親眼看到端木幽蘭為了救她而落水,這總是事實吧?所以即使接下來她的孩子出了問題,也與她們母女二人無關!
“凝兒,你瞞了我什麼?”去往幽凝軒的路上,南宮羽突然開口詢問。
端木幽凝腳步一頓,接著繼續往前走:“娘看出了什麼?”
南宮羽轉頭看她一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燕兒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依你如今的聰明,不可能我都察覺了,你還察覺不到!然而你卻半分奇怪之意都沒有,足見你必定隱瞞了我什麼,是不是?”
端木幽凝笑笑,不答反問:“娘不妨說說看,大娘的反應如何不對勁?”
“考我是嗎?娘雖然不如你聰明,卻好歹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南宮羽瞅了她一眼,“幽蘭病勢沉重,昏迷不醒,聽到你可以治好她的病,燕兒本該喜出望外,立刻將藥丸接過去給幽蘭服下才是。可是她卻百般遲疑,拚命推脫,豈不說明其中必定另有內情?”
聽聞此言,端木幽凝便知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當下冷笑一聲說道:“娘,你既然能夠看出這一點,那便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庭廣眾之下,我自然不可能給二姐下毒,大娘也知道那藥丸一定沒有問題,但她依然不願將藥丸給二姐服下,隻有兩種原因,第一,二姐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效。第二……”
“她根本就沒有病,不需要服藥,或者說,她的病其實沒有燕兒形容得那麼嚴重,也沒有必要再服藥了。”南宮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從方才的情形來看,顯然是後者。那麼,燕兒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端木幽凝笑了笑:“那誰知道?或許是為了讓你更感激二姐吧……”
“是嗎?”南宮羽的眉頭皺得更緊,“我總覺得似乎……沒那麼簡單吧……”
端木幽凝不再說話,因為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想讓南宮羽知道真相。否則萬一她因為接受不了那些事實而跑去找南宮燕求證,豈不就打草驚蛇了?
經過連續十天的鮮血滋養,原本幹枯而呈紫色的雪顏花終於完全恢複了盛開之時的樣子,而且花瓣上的紫色也已經全部褪盡,變得一片雪白,沒有絲毫雜色!
欣喜之餘,端木幽凝更不耽擱,立刻將其餘藥物全部準備妥當,趁著夜色和雪顏花一起帶到了湛王府。
原本想立即現身為東淩孤雲治療腿傷,誰知到了之後才發現他房中居然有客人。那客人一身白衣,瀟灑風流,容貌俊美,正是沈家少主沈少白。猛然想起那夜她曾看到一道白影離開湛王府,莫非那人就是沈少白?而且瞧他那隨便自然、宛如在自己家中的樣子,莫非是東淩孤雲的至交好友?
為示心懷坦蕩,端木幽凝方才並不曾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跡,等她發現東淩孤雲房中另有旁人,那二人也已經同時覺察到了她的靠近。沈少白饒有興趣地抬頭看向窗外:“有客人哦!”
“嗯。”東淩孤雲答應一聲,“進來吧,少白不是外人。”
我早與你說過今夜會來,你既不曾讓他回避,我自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