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端木幽凝來到學士府,繼續為薑綺蝶醫治臉上的傷痕。眉宇之間雖然鎖著無盡的心事,薑綺蝶卻依然笑得溫溫柔柔:“寧神醫,這幾日我雖然不敢照鏡子,不過文星說我的臉已經好了很多,真是謝謝你了!”
端木幽凝微笑搖頭:“薑姑娘客氣了,是你善有善報,上天不會令你抱憾終生。”
見她麵有愁容,端木幽凝剛要開口詢問,便聽到索天灩的聲音突然傳來:“喲,這不是寧大神醫嗎?好幾天不見了,本公主怪想念的!”
端木幽凝起身見禮:“草民見過公主。”
“罷了。”索天灩大刺刺地落座,冷冷地掃了薑綺蝶一眼,“本公主有些不舒服,你先退下,讓寧神醫給本公主瞧瞧。”
薑綺蝶哪裏敢多說,起身施禮之後就要離開。端木幽凝皺了皺眉:“薑姑娘,我還沒有給你上藥,你且回房稍候,我一會兒去找你。”
薑綺蝶答應一聲進了內室,索天灩那怨毒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恐懼的感覺許久不曾消散,不禁為自己的未來無限擔憂。
“一個賤婢而已,寧神醫不必如此費心。”索天灩冷笑一聲開口,“隨便給她弄幾下就好,免得她頂著一張狐媚子的臉到處招蜂引蝶。”
端木幽凝神情不變,幹脆不接這個話茬:“請問公主何處不適?容草民先為公主試試脈如何?”
索天灩頓了頓,卻並不伸手,瞧瞧左右無人,她壓低聲音問道:“寧神醫,文星先前給本公主吃的避子藥對身體可有傷害?會不會影響今後有孕?”
端木幽凝搖頭:“公主放心,那種藥藥效十分短暫,不會傷害身體。但公主已經連續服用三年,必須停藥半年以上方可重新試孕,免得藥物殘留傷害到胎兒。”
索天灩咬了咬牙,恨恨地一拍桌子:“可惡!都怪文星害了本公主!對了,那賤婢的臉何時恢複正常?”
“一個月之後可大致恢複,”端木幽凝回答,“但要恢複到受傷之前的樣子,大約要一年。”
一個月?
文星說等那賤婢差不多好了之後便要娶她過門,自己半年之後才能試孕,萬一那賤婢搶先生下一個男嬰……
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辣的光芒,索天灩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既然如此,本公主沒事了,你去替那賤……替薑綺蝶上藥吧。”
看著她的背影,端木幽凝先是冷冷一笑,繼而有些擔心地微皺眉頭:薑綺蝶心地純良,隻怕不是索天灩的對手,必須教給她一些基本的防身之道才可以。雖然治標不治本,總好過標本不治吧?
夜色漸深。
棲鳳宮內雖然一片漆黑,蒲平竹卻並不曾入睡,正擁著被子縮在床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盞茶之間之後,房中突然多了一個黑影,她不由一哆嗦,黑影已低笑開口:“母後不必驚慌,是兒臣。”
聽出索天洌的聲音,蒲平竹吐出一口氣,繼而輕輕咬牙:“你又想怎麼樣?”
“兒臣想怎麼樣,母後不是知道嗎?”索天洌邁步走近,笑吟吟地說著,“這個,請母後收好,絕不能再出差錯了!”
借著窗外的月光,蒲平竹依稀看到了他手上那個白色的瓷瓶,反而縮得更緊了:“洌兒,你收手吧!漓兒受命於天,將來必定要繼承大統,這一點是不可改變的!”
“一派胡言!”索天洌厲聲低喝,“不過占著太子的位子,說什麼受命於天?!我與他同是父皇的兒子,他不過比我早出生一些,憑什麼一定要立他為太子?!我就是不服!”
蒲平竹又氣又急:“天龍國自古以來就是由嫡長子繼承皇位,有什麼好不服的?他若非受命於天,怎會得上天庇佑,那麼厲害的毒藥都傷不了他?”
索天洌冷笑:“真的傷不了嗎?還是你根本不曾給他下藥?”
“本宮對天發誓,真的把毒下在他的藥中了!”蒲平竹舉起手作發誓狀,言辭懇切,“若有半個字虛言,本宮寧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見她不像說謊,索天洌假惺惺地笑笑:“兒臣自然相信母後,母後何必發誓?那可能是失心丹已經失效或出了其他問題,不過這一次,絕對萬無一失!”
看著那個瓷瓶,蒲平竹幾乎崩潰:“你……你又弄了些什麼歹毒玩意兒回來?這一次你又打算把漓兒害成什麼樣子?”
索天洌笑笑,將瓷瓶放在了床邊:“這個母後就不必操心了,隻管找機會給太子哥哥服下去,從此之後母後與兒臣便都可以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