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編得像模像樣的,還挺有意思。夫婦二人對視一眼,端木幽凝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
“是啊!”歐陽玉婷抽泣著,連連點頭,“當時我一看便知道事情要糟糕,爹也因此罵了我好幾次,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起之前眾人的確幾次聽到父女二人似乎在爭吵什麼,眾人越發覺得好笑:這戲做得還挺足,若不是端木幽凝早已窺得真相,說不定就真的相信了!
點了點頭,端木幽凝應景地換上滿臉疑惑:“既然是場意外,當你發現侍衛們出現渾身無力的症狀時,為何不趕緊拿解藥救他們?”
“因為那個時候,解藥還沒有配製成功。”歐陽玉婷振振有詞,說得頭頭是道,“當時我手中隻有幾顆解藥,以備不時之需,根本不足以救那麼多人,必須重新配製足夠的解藥,便耽誤了一些時間。”
端木幽凝笑了笑,眸子裏透出隱隱的銳利:“原來歐陽小姐是無心之失,那倒的確怪罪不得。可為何方才王爺說,他聽到你說什麼幫薛姑娘除掉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不知這又是何意?”
歐陽玉婷愣了一下,盡力保持著鎮定,並且用力揉搓著眼睛,表示她如今追悔莫及:“王妃恕罪!都怪我不該聽了鏡月的話,將計就計想要害死王妃的孩子!”
端木幽凝目光閃爍:“什麼?你說這是薛姑娘的意思?”
“是啊!”歐陽玉婷點頭,毫無慚色地說著,“想必王妃已經看出來了,我和鏡月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畢竟我們都曾對……也算同病相憐,因此常在一起聊天。自從得知王妃有孕,鏡月又氣又恨,更是經常向我訴說心中的苦悶,甚至詛咒王妃的孩子……那個不得好死。王妃若是不信,隻管去問鏡月。”
端木幽凝笑笑:“這倒不無可能,後來呢?”
見她居然果真有相信之意,歐陽玉婷暗中得意,說得更加起勁:“後來我不慎打破瓶子,蠱蟲跑得到處都是,害得那麼多侍衛中蠱。我嚇壞了,立刻開始配製解藥,而就在這個時候,鏡月居然來找我,讓我給她幾隻蠱蟲,她要害死王妃的孩子!”
其餘幾人簡直有些聽不下去了。一個人的臉皮究竟要厚到怎樣的程度,才能將謊話說得如此繪聲繪色?
端木幽凝卻依然十分配合她的表演欲,並按照劇情的變化隨時變換自己的臉色,此刻已經氣得咬牙:“居然是她要害我!可是歐陽小姐,她向你討要蠱蟲,你便給她了嗎?哪怕你事先提醒我一句,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
“我也想,可是鏡月以死相逼,我沒辦法!”歐陽玉婷抽泣著,一雙眼倒是揉得通紅,可惜半滴淚都沒有,“聽說她要害王妃的孩子,我嚇了一跳,竭力勸她三思。可她不但不聽,還跪在我麵前求我,並說我如果不答應,她就死在我麵前!我沒辦法,隻好……都怪我一念之差,我對不起王妃!”
端木幽凝歎了口氣,萬分惋惜:“一念之差的不隻是你,還有鏡月!不妨告訴你們,這個孩子我和王爺根本不打算留下,早已派展飛去尋打胎藥了!你們隻需稍等幾天,便會看到如今的結果,根本不必親自動手。”
……
歐陽玉婷簡直傻了眼,哪裏還說得出半個字來?!
事情居然這麼快就敗露,害得她厚著臉皮跑來低聲下氣地解釋,受盡了嘲弄!她何嚐看不出眾人根本不相信她的話,隻不過是礙於她爹歐陽逍的麵子保持沉默罷了!要知道她雖然不夠聰明,卻也不曾笨到家。
可是什麼玩意兒!?端木幽凝早已打算打掉這個孩子?若是如此,她和薛鏡月小心翼翼地密謀許久是為了什麼啊?強身健體嗎?
早知如此,為何不多等幾日,豈不是就不會暴露了嗎?此事一旦傳開,讓她這個堂堂大小姐的麵子往哪兒擱?
眾人雖然不敢當著她的麵指指點點,背後議論是肯定少不了的!可惡啊!端木幽凝,你為什麼不早說?!
看到她的臉色陣紅陣白陣青,陪在一旁的歐陽逍也坐立不安,眾人隻覺得無比解氣,眼中的嘲弄更濃烈了。不忍心見女兒如此尷尬,歐陽逍忙開口打破了沉默:“好歹是湛王殿下的親骨肉,王妃怎舍得將他打掉?”
端木幽凝淡淡地笑了笑:“此刻我們若還在湛王府,我自會好好地把他生下來。可尋找地下宮殿一事還沒有眉目,我怎能成為三國大軍的累贅?孩子自然留不得。”
對呀!
歐陽玉婷聞言越發後悔莫及,隻差捶胸頓足了。咬了咬牙,她故意裝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原來是這樣,那我的罪孽便可稍稍減輕一些了,多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