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雅溪對後宮的生活卻顯然有著更多的了解和思想準備,知道那根本是一個不見硝煙的戰場!不過想到自己的父親乃是禦史大夫,位高權重,自己又美豔動人,沒道理勾不住帝王的心!不過這一切都隻是埋在心裏,不像甄茹雪那般不加掩飾,唯有眼中閃爍著深沉複雜的光芒而已。
而柯羽瑤,則從始至終眉頭微皺,因為她深知此番入宮並非善事!盡管與端木幽凝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她卻已看出端木幽凝心機之深沉非任何人所能及!何況皇上此次立妃並非因為情愛,他心中根本隻有皇後一人,既然如此,她即便貴為妃子,又豈會享受到絲毫愛人間的甜蜜?隻怕還不如嫁給一個普通百姓,能夠得到一句噓寒問暖!想到此,她的麵容便顯得蒼白而冰冷!
徐含煙則中規中矩得多。入宮參選是父母之命,她隻管聽從,中與不中都在情理之中,她也不會為此患得患失。既蒙皇上青睞,果然雀屏中選,她也早已暗下決心謹守本分,決不讓人挑出半點差錯就是。
四妃的人選已經敲定,當下酒宴繼續進行。不多時酒足飯飽,眾人各自散去,端木幽凝則命四人各自回宮,隻管安心等待皇上傳旨侍寢便是。
到了晚間,東陵孤雲便要留宿東鳳宮,端木幽凝早已命人知會柯羽瑤,要其早做準備。誰知剛剛吩咐下去沒多久,便見東陵孤雲一步跨了進來。
“皇上?參見皇上!”端木幽凝吃了一驚,立刻上前見禮,繼而滿腹疑惑,“這麼晚了,皇上不去東鳳宮,跑到臣妾這裏做什麼?”
東陵孤雲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想從她平靜而幽深的眸子裏看出些什麼。端木幽凝也不回避,就那麼靜靜地與他對視,臉上的神情除了疑惑,也並沒有太多流露。
“原來你真的不在乎。”東陵孤雲終於開口,語氣中卻有一絲淡淡的冷意,“朕就要臨幸別的女子,你居然還能如此平靜如常,朕該說你是心胸寬廣,還是該說你終於得償所願?”
端木幽凝的心尖銳地痛了一下,唇角的笑意也不自覺地一凝,跟著卻又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心胸寬廣臣妾不敢,隻不過皇上已立了嬪妃,接下來隻要哪個誕下皇嗣,旱情便可以結束,百姓便可以脫離苦海,臣妾也便得嚐所願了!”
“你明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東陵孤雲淡然冷笑,目光漸漸變得尖銳,“朕早已說過不願立妃,你卻跑前跑後,一力張羅,如今終於將朕推到了其他女人身邊,你開心了?心願得償了?”
端木幽凝的心又是一痛,麵上卻依然笑得平靜:“皇上,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何用?臣妾也知道您委屈,但為了玉麟國黎民百姓,臣妾連獨守空房的委屈都受了,您還有什麼受不了的?何況美人在抱,什麼委屈都可以忘掉了!”
東陵孤雲看著她,片刻後突然笑了起來:“不錯,美人在抱是天大的享受,哪裏來的委屈?朕隻不過是不想在聽到新人笑的同時聽到舊人哭,這才過來瞧一眼的,既然你如此通情達理,朕倒是多此一舉了!歇著吧,朕要去東鳳宮了!”
說著他袍袖一甩轉身而去,竟再也不曾回頭看一眼!
直到此時端木幽凝才身軀一晃,不得不扶住桌沿才勉強站穩:皇上,我就是不想讓你聽到舊人哭,才在你麵前強裝笑顏,我心裏的痛,你又怎會知道?
“娘娘!”正好此時進門的湘南看到端木幽凝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樣子,立刻撲過來扶住了她,繼而歎了口氣,“娘娘,您這是何苦呢?其實隻要您開口,皇上今夜絕對不會離開的!”
“本宮知道,”端木幽凝苦笑,心痛如絞,“正因為如此,本宮才必須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好讓皇上放心離開。否則他若一直不肯臨幸四妃,本宮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湘南扶著她到床邊落座,氣哼哼地開口:“哼!管她呢!就讓四妃呆在那裏好了!群臣不是說隻要廣立嬪妃便可天降甘霖嗎?如今妃子也立了,他們倒是讓這旱情結束啊!皇上根本沒有必要臨幸他們!”
端木幽凝又是一聲苦笑:“沒那麼簡單的。皇上待本宮情深意重,隻要本宮開口,他的確不會碰四妃一根指頭。但群臣的說辭是因為本宮無所出,才會降下天譴,立妃的目的也是為了誕下皇嗣,如果皇上一直將四妃晾在那裏,哪裏會有皇嗣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