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孤雲歎了口氣:“這次的確是朕的失誤,朕給你找麻煩了。”
“麻煩倒沒什麼,”端木幽凝笑了笑,隻是笑容有些冷銳,“臣妾倒是不曾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傳播謠言,看來是臣妾這皇後做的太失敗了。”
“不,這一次是朕的錯,”東陵孤雲搖了搖頭,“因為這話是朕親口說出來的,便不算是謠言,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敢私下議論。”
端木幽凝不置可否:“總之臣妾絕不允許這種事繼續發生,還必須在想辦法。”
東陵孤雲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皺眉問道:“幽凝,你跟朕說句實話,茹雪的孩子究竟還有沒有可能保住?”
端木幽凝想了想,不敢輕易下結論:“能不能保住不是任何人說了算,關鍵要看賢妃自己,如果她繼續保持如今的狀態,那麼臣妾真的不敢保證孩子能夠等到出生的那一天。”
東陵孤雲的眉頭皺得更緊:“那麼,怎樣才能改善她如今的狀態?”
端木幽凝忍不住一聲苦笑:“這一點就不是臣妾能夠幫得上忙的了,如今安平侯夫婦已經來到,希望在他們的陪伴開導下,賢妃能夠漸漸好起來。另外,起關鍵作用的還是皇上你。你要讓她知道你是在乎她、在乎她的孩子的,隻有讓她感覺到她得到了足夠的重視,或許她才能夠安心。難道皇上不曾發覺嗎?賢妃漸漸變得焦躁不安正是從知道良妃懷有身孕之後開始的。”
東陵孤雲恍然:“你的意思是說,她認為良妃的孩子必定會與她的孩子爭寵,所以才患得患失?”
“皇上總算明白事情的關鍵了,”端木幽凝點了點頭,“偏偏事實就是,自從良妃懷有身孕之後,皇上就很少再去她的寢宮,她自然會這樣想。”
“但是這朕也沒有去別人的寢宮,”東陵孤雲有些不解。
“那不是重點,”端木幽凝搖頭,“賢妃這樣的人注定隻看得見自己和你,她隻會看見皇上不曾去找她,根本不會管皇上同時也沒有去找別人,所以她就認為,既然能為皇上生孩子的不止她一人,皇上自然也就不會再拿她當寶貝,這對她而言自然無法接受。”
東陵孤雲靜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有些冷淡:“那就是說,這還是她自身的問題,與朕無關,朕每日忙於國事,難道還要整天圍著她轉嗎?”
端木幽凝微微歎了口氣:“臣妾知道皇上忙於國事,但毫不誇張地說,如今賢妃腹中的孩子就是最重要的國事,皇上即便為她分一點心也是應該的。“
東陵孤雲轉頭看她一眼,突然淡淡地笑了笑:“那麼你能不能保證,如果朕真的每天圍著她轉,孩子就可以順利出生?還有,你不是會看嗎?能不能看出她懷的究竟是不是個皇子?如果不是,朕何必費那些力氣?”
這話說的無疑有些尖銳,端木幽凝不由皺了皺眉:“皇上怎能這樣說?那可是您的孩子,不是工具啊!”
“在朕看來,他就是工具,”東陵孤雲毫不留情地說著。“朕一向認為孩子是兩個人情到濃處時的結晶。應該是一個幸福快樂的存在。可是如今你覺得,有絲毫幸福快樂的感覺嗎?那兩個孩子是為了什麼才存在的,你比朕更清楚,他們不是工具是什麼?”
端木幽凝的心中異常難受,因為她知道在這件事上隻怕沒有任何人體會到過幸福快樂的感覺,即便有也是短暫的,虛假得就像鏡花水月,很容易幻滅,比如甄茹雪。
歎了口氣,她苦笑一聲:“是,臣妾知道那兩個孩子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可是不管為了什麼,終究是皇上血脈的延續,皇上可以試著用另一種心態來對待他們,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你還知道朕痛苦嗎?”東陵孤雲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卻苦澀而充滿諷刺,“朕還以為你隻知道催促著朕立妃生子,早已不管朕的死活了呢!”
端木幽凝直視著他,眼中竟然有水光在閃爍:“皇上這是在責怪臣妾?不錯,當初是臣妾催促皇上立妃,但臣妾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凡還有一點辦法,難道臣妾願意日日夜夜獨守空房?”
東陵孤雲看她一眼,沒有做聲,眼中的痛苦卻越來越濃烈。端木幽凝揚了揚頭,盡力將已經衝到眼眶邊的淚水逼了回去,接著說道:“臣妾希望皇上多多安慰賢妃,好讓她的孩子順利出生,難道是為了自己嗎?還不是想讓皇上早日結束如今的痛苦?”
東陵孤雲一怔:“你的意思是……”